便溢了出来,娇羞地低垂螓首。
过了许久,那视线还缠绕在她身上,她心如鹿撞,生怕叫人瞧见了会笑话,飞快抬头嗔瞪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飞快低下。
前面传来男人几分轻松的笑,同裴老太太道完别,便过来领上她一块出去。
两人并肩而行,衣袖轻轻摩擦,时不时默契地转头对望,相视一笑后又默契地各自转回去。
天造地设,俪影无双。
裴行知淡淡收回视线,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茶盏递道嘴边,迟疑片刻,终还是意兴阑珊地放了下去。
*
出行的马车早已备好,在门口候着。
机会难得,戚北落原只想同顾慈两人一道出去游山玩水。可顾慈坚持要叫上顾蘅和奚鹤卿。
“你想趁两家正式定亲前,撮合他们俩?不过来了趟姑苏,你怎的就干起红娘的活儿了?”
戚北落先扶她上马车,自己也正要上去。
顾慈突然转身,堵在他前头,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居高临下道:“怎的?我姐姐不是你朋友?奚鹤卿不是你朋友?朋友有难,你不拔刀相助,难道还打算插他们两刀不成?”
戚北落有些好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也当真?蠢不蠢?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哪次求我办事,我没答应?”
“我......”顾慈干张嘴,哑巴了。
戚北落捏了捏她鼻子,“你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又抬手招来王德善,让他去唤人、备车。
——让人搅了他和小姑娘一道游山玩水的好事就罢了,至少这马车,他要和小姑娘独坐。
约莫一刻钟的工夫,顾蘅和奚鹤卿便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人——裴行知和裴灵徽。
戚北落蹙眉,眼刀狠狠扎向王德善。
王德善心肝当时就哆嗦了下,哈腰讪笑道:“殿下,这是裴老太太的主意。说只要顾大小姐要去,就一定要叫上裴公子。她年事已高,奴才实在不敢说重话,就、就......”
顾慈也猜到会是这样,揉|捏鼻梁,习惯性地要叹气。
戚北落未卜先知,“嗯?”声瞪来,她立马将气憋回去,再不敢叹。
思忖片刻,她招招手,戚北落便低头,附上耳朵。
“待会儿到了地方,你去支开大表哥,我负责拖住表姐,好让姐姐和奚鹤卿有机会单独说话。”
戚北落凝眉,“为什么要我去支开裴行知,就不能你......”
眼珠子一转,他立马住嘴。
他不想和裴行知说话,但更不想让小姑娘和裴行知独处。权衡利弊,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因这事,一路上,戚北落都阴沉着脸,眉宇间愁云惨淡。
顾慈叫他几遍,他只肯答应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又转回去,阴阳怪气地哼哼。像个三岁孩童被人抢了零嘴,敢怒又不敢言。
这人......当真幼稚得不行!
顾慈简直要被他逗笑。
左右马车上也没外人,她悄悄靠过去,挨着他坐下。戚北落立马往旁边挪一寸地方,偏头仍旧不看她。她便又凑过去些,戚北落仿佛还想动,身子晃了晃,就没再动作。
别别扭扭,像是不愿搭理,却又在期待她来哄自己。
顾慈轻笑,指尖轻轻点着坐垫,一点一点往他身边靠去,忽然猛地抱住他胳膊。
那只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手的主人似乎并不曾料到会是这样,尝试要抽回手臂。可顾慈抱住就不肯放,对峙许久,他终于晃累了,停下。
顾慈的心也落回肚里,松手,正要坐正。肩膀忽然一沉,方才被她抱住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肩,一下将她抱坐到他腿上。
“以后不许穿红色,知道么?”戚北落黑着脸,半怒半委屈地道。
顾慈一愣,“诶?不好看么?”
戚北落没说话,目光顺着她袅娜的身段缓缓扫过,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洞房花烛夜的情景。
龙凤喜烛成双,暖香幽幽。
他挑开小姑娘的盖头,她抬眸瞧自己一眼,腼腆一笑,便含羞带怯地躲开。白嫩的脸蛋一点一点飞上红霞,渐与这大红嫁衣一色。
他面上波澜不惊,两只耳朵却红得剔透,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将脸撇到另一边,“好看......”语气陡转直下,“就只能让我看。”
顾慈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戚北落面肌抽动,气忿难担,但又不能把她怎样。
跟自己较了半天劲,他也只能压着火,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狠狠揉进怀里,下巴深深埋入她颈窝,细蹭,像孩童终于得到自己最喜欢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必须时刻小心保护着。
不知不觉,自己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