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端得是声寒入骨。
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在她有意示下的长久磋磨中,这个贱种竟然能活下来,还长得貌美心毒,好运连连!
三千里的路程啊,她身无长物,孤身一人竟还能平安入这风都!
王氏死死的盯着月迢迢,又气又惧之间,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这场闹剧最终以月朔亲自送李源光出门结束。
当然月朔不会觉得这是闹剧。
如今的他只满心满眼的觉得,月迢迢,他的小女儿会成为他的荣光,更会为家族带来庞大利益。
所以,他破例给了月迢迢和嫡女一样的待遇。
极好的院子,多多的奴婢,以求建立所谓的父女之情。
殊不知,这些都将成为笑话。
起码,在此刻才怼完太后,缓步出宫的兰霁耳里,是个有趣极了的笑话。
他的亲卫一直暗中跟着月迢迢,宁安伯府发生的一切,月迢迢如何扯着虎大皮暴打全场,各种细节,无一错漏。
对于这些,兰霁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种合该如此的感觉。
他也未曾注意,此时他面上的笑容是如此真切。
待到亲卫说完,兰霁还难得的接话,饶有兴致的问他:“你说,接下来,她会把谁揍成猪头?”
不等亲卫回复,他便又摇了摇头,满眼期待的叹息:“宁安伯府才几人,如何能够她打的。”
月迢迢,真是搅弄风都的……一把好手。
而今日,琉王的回归也让太后一党心惊肉跳,多少权贵府邸来客匆匆,只为商讨出应对之策。
这些月迢迢都不知道,她在宁安伯府的高床软枕上睡得舒服极了,直近傍晚才睁了眼。
睡得是舒服了,身体也感觉要散架了。
别看原主走了三千多里地,皮实了些,但她昨日为了保命,多次透支了身体气力。
如今这一动,就觉得胳膊腿都酸得厉害。
“这身体也着实废了些。”
虽说暂时有兰霁虎皮扯着,能吓唬人,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有自己的保命手段才行。
内力……只要修出内力,她就能多些底牌。
寻常修炼内力,非三五载不可成,就算是天才,也需要一年半载才有可能。
不过,神宫倒是有快速修炼的通脉秘法,一月就可顶常人一年,就是需要大量珍稀药草。
大量,大价钱啊。
月迢迢穷的叹息,她扯过被子继续瘫倒,脑子里琢磨着怎么从狗爹手里整点银子。
偏在这时,门口传来吵闹声。
“那贱种也能住这?!”
娇蛮的女声满是不敢置信,还带着嫉妒愤怒:“她可是将娘打成那样啊,爹爹真是疯了!”
爹爹?
月迢迢眨了眨眼,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原主有记忆起,就一直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嫡母所出,比她的外室女身份高贵太多。
而在在漫长岁月里磋磨她的老仆,也总会用鄙夷的目光贬低她:
什么玩意,以为自己能和月珠小姐一样尊贵吗?
小姐身子丫鬟命!
直到原主死前,这些话都像是笼罩在她头顶的乌云,未曾消散。
门口的侍女们见这位月珠大小姐来者不善,根本不敢阻拦,任她气冲冲的带着一堆婆子推门而入。
虽有屏风阻拦,但自门外吹来的风雪还是让月迢迢打了个激灵,她真是被冻怕了。
月迢迢裹紧小被子,支棱着起身,月珠还没找茬,她就先出声了:“那个,关下门呗,谢谢。”
她一贯礼貌。
月珠气冲冲的脚步一顿,本就怒极的她都给气笑了。
这会儿隔着屏风就忍不住怒道:“关门?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
“来人,把这的门窗都给我打开!”月珠狞着小脸,毫不掩饰自己对月迢迢的厌恶:“冻死她!”
闻言,月迢迢真是有兴趣了,她还就欣赏反骨崽!
她当即披着被子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屏风一侧,在月珠杀人的目光下,又是懒洋洋的一靠。
“月珠是吧。”月迢迢满脸萎靡不振,可在看清楚盛气凌人的月珠后,双眼冒光。
真可以啊,珠光宝气!要她说这人就该叫金珠!
看着真是超有银子超好宰的!
她的脸色当即和善了起来:“月珠姐姐~”那声音,那小音调,甚至有些夹。
“姐姐何必动怒,可是对妹妹有什么不满?”
月珠看着月迢迢这面容,这气质,已是要嫉妒死了,凭什么这个血脉混杂的贱种能长这样!
竟然比她那个低贱的胡姬母亲都美!!
分明她才是尊贵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