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伤人的话,齐棠安没说。
但月迢迢知道她的意思。
她吨吨吨又喝了几口水,余光中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兰霁,知晓齐棠安这是给人套话来了。
等喝完水,那水碗一放,眼眶一红,火速就是开演。
“其实,我也是出于无奈之举。”
月迢迢一副弱小无助活不下去的模样,好似先前没被兰霁试探戳穿一般。
“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便想着来风都寻我爹娘,混口饭吃。”
说着,月迢迢脸上唯一干净的眼里已是蓄出了泪。
倒不是她演技真的说来就来,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残念作祟,而她说的,也确实是原主真正的困境。
其实原主就算不来风都,怕也是会被刁奴磋磨至死。
齐棠安见她如此模样,连忙出声安慰,“姑娘莫哭,若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言,我也好为你想个法子。”
说着,她还非常贴心的掏出帕子给月迢迢擦眼泪。
尴尬的是洁白的帕子不怎么经擦,一擦就黑红黑红的……
月迢迢不觉寒碜,干脆接过帕子,边抹眼泪边想。还真别说,齐棠安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她眼珠一转,也不绕弯了,直接爆出大瓜:“其实,我是上风都寻我爹,宁安伯月朔的。”
这话一出,连端坐另一侧的兰霁都意外了。
他原以为这小乞丐会编造出什么绝世凄惨的身世,就势博得齐棠安的同情。
居然扯上月朔,看来说的是实话了。
“宁安伯?”齐棠安也觉得这瓜有点东西了。
她看着月迢迢,神情忽的一敛,严肃起来:“宁安伯府在外,可是只一位嫡出小姐和一位公子。”
世家权贵,藏污纳垢之事向来许多,齐棠安也是聪明人,她能判断月迢迢说的真假。
在风都,没人敢轻易冒充世家血脉,会被打死。
同理,没有对外宣称的血脉,也最好不要随便出来,一样会死。
尤其是月迢迢这样的外室血脉,想来宁安伯根本不在意她。
而且这几年,宁安伯府日渐式微,宁安伯又正处于很重要的晋升节点……也许,他会狠心清理月迢迢保全官声。
这些,月迢迢当然知道。
她本来还愁,要怎么让月朔心甘情愿的认下她,完成原主的执念。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瞅了瞅兰霁,又瞅了瞅齐棠安,意味深长道:“我只是从小被父亲养在白鹭洲,未曾来过风都。”
“今日呢,有些迷路,还受了惊吓,若是明日姐姐能带我一同入风都,便再好不过了。”
先前的可怜弱小无助,只是浑水摸鱼而已。齐棠安对此虽有同情之色,心里也不会当真觉得月迢迢简单。
她明白月迢迢的话中之意。
今日驿馆发生此等恶劣的刺杀案件,甚至琉王也牵扯其中,等到天明,若是再大张旗鼓着带着她一起入风都……
总归这刺杀案是要查的,月迢迢牵扯其中,一查,身份自明。
且又因为牵扯了这案子,短时间内,以如今宁伯侯府的权势,是绝不敢动她的。
月迢迢却想要更多。
她见齐棠安悟了,又笑眯眯的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兰霁,笑眼盈盈,热络道:
“这位殿下一看就是热心肠的好人。”
“想来,也很乐意送宁安伯府的二小姐,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