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寒吩咐司机,把车倒回来。
车门还没打开,就隔着窗户看到站在门外的蓝浔,满脸紧张地望着他。
迟郁寒眼睫半垂,错开她紧张的眼神,迅速结束手中的通话,再掀起眼帘,带着笑意,推开车门。
下车那一刻,幽深的眼神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暗光,启口说话,已换上轻松的口吻。
“浔浔,我倒回来了,有何指教?”
“我今晚要跟你在一块……”蓝浔抓着皮包,就从路宅门口,向他奔去。
“慢点儿……小心。”前方有块石头,险些绊倒,迟郁寒抢在她跌倒之前,眼疾手快扶住了。
眼㡳尽是紧张,不可想象,她跌倒之后,会是怎样的危险。
确定她站稳了,他略松口气。
睥睨着脚下的石头,皱眉道,“这块石头,胆子太大。竟敢绊我的浔浔,我要它好看。”
话音落,飞起一脚,将那块石头踢飞了——
然后抱着蓝浔,上了车。
她要去安园,求之不得。
迟郁寒这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
到了安园,累了一天的蓝浔困意来袭。
她冲个热水澡,躺在迟郁寒怀中,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迟郁山被押送法场,仰头疯狂大笑,非常恐怖,他还十分恶劣地诅咒:
“迟郁寒,我下地狱。我是魔鬼,我诅咒你无妻无子,孤独终老……”
蓝浔浑身一冷,从噩梦中猛然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茫然打量四周,昏暗的灯光照在室内,枕头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睡之前,有迟郁寒相伴。
他温暖的大手一直轻柔摩挲着她的头发,还吹起一首口哨。
这会儿,他人却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许是烟瘾上来,出去抽烟了吧。
蓝浔悄悄下床,轻手轻脚,顺着走廊,寻找迟郁寒的身影——
大厅、侧厅、后厅都无人。
最后,去了一楼书房。
门是紧闭的,也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人。但是,隐约可闻一丝烟味。
蓝浔踱手踱脚,离开书房门前,绕出去屋外,悄悄靠近书房的窗台。
半扇窗户打开,浓烈的烟味飘出来,伴着低沉的讲话声音。
不仔细,听不清楚。
“……精神病证明……”
蓝浔竖起两只耳朵,只勉强听到,这几个字。但这,已让她,惊愕不已。
脑海里回想着老爷子和二夫人的求情,迟郁寒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黑暗的眼睛里闪过挣扎。
他不会真的,想要救他大哥吧?
那他,这就是犯法,她必须要阻止!
心脏突突地跳,蓝浔忽然一转身,离开窗户,向着书房门走去。
“开门!”蓝浔大力敲门。
过了一分钟,门从后面敞开一点。
迟郁寒侧身,探出一个头,深邃的眼睛朝门外的人看去,关心地问,“睡醒了?”
蓝浔不答,反问,“大半夜了,你在书房干什么?”
她神色不悦,扑闪的大眼里还带有责备。
迟郁寒迅速垂下眼帘,以便闪躲她责问的眼神,但这些细微表情,并没有躲过蓝浔的眼睛。
她更不悦,责备的语气更甚,“看着我!回答我,你在书房,偷偷做什么?”
男人唇角轻微抽搐几下,舔下嘴皮,“处理公司事务……”
“真的吗?真的只是处理公司的事?”
蓝浔才不信,直接揭穿他的谎言,“那为什么我会听到,你打电话说,开什么精神病证明?你给我解释?”
“浔浔你听错了。”他拒不承认,但耳根不自然地发红。
明显是在撒谎,还不敢承认。
蓝浔毫不犹豫地指出来,“我没有听错!阿寒,你有事在隐瞒我。我知道,你不想给我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因为这件事担心你?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
我们彼此之间说好,不再有秘密,要相互坦诚,不要有欺骗。
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至少,你在做的事情,要给我知道,不要再让我蒙在鼓里。
哪怕你已经做了决定,也要把,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如实告知我。”
他们就是这样错过的,难道还不长记性吗?同样的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吗?
蓝浔目光犀利地望着他,瞳孔里还夹杂着几分浓烈的痛楚,心是揪着的。
即使问话,他不说话。
她也明白,他做了什么决定。
迟郁寒关上书房门,单手插裤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