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扬额冒冷汗,连忙赔笑道,“大佬息怒。是我不对,是我做的不对。没有事先通知你。
这个我要检讨。
我这不是有点事情,想请嫂子帮忙。也没聊多久,顶多15分钟。我已亲自把嫂子送回去了。
嫂子平安,绝对平安。
我向你保证,人绝对平安。”
通话结束后。
李呈扬用手轻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他也不想请蓝浔来警局喝茶啊。
关键是,孟梦失踪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她的呀,他也是按照程序办案。
徐子舟又来串门,见兄弟打完电话,与蓝浔有关,略有些担心地问,“那个,寒哥,是不是生气了?我就猜到,他会生气。
你亲自去请嫂子,我就很替你担心。”
可李呈扬若不亲自去请,下属更没那个胆子。一听说,要请蓝浔来协助查案,下属的腿都抖个不停。
李呈扬掏烟,拧着眉头,“只要事关蓝浔,老迟那个人,他就不淡定。”
徐子舟接话,“你忘了老迟在路少的墓地把萧少打得哭爹叫娘那会?
萧少亲自鉴定,蓝浔生他的气,他就生天下所有人的气。蓝浔不理他,他就不理天下所有人。
老迟那个人,你说他情绪化,他做事却冷静得很。
这世上,好像除了蓝浔能治他,无人敢惹。”
“不是好像,是肯定!”李呈扬点烟,“你看嫂子怀孕后,他吐得比嫂子还厉害……”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又猛然大响——
李呈扬吓一跳,弹下烟灰,镇静自己,才敢接听。
“刚才打了个喷嚏,嗯李警官,是你自己亲口招吗?有没有讲我坏话?”
迟郁寒的声音,冷酷无情,让人听而生畏。
徐子舟串门还没走,也听到李呈扬手机那端是他们的寒哥,努努嘴,朝李呈扬示意什么。
到底是干警察的,反应灵敏。
李呈扬弯着身子,突然“啊啾”一声,冲着手机叫冤,“大佬,你说打喷嚏啊?我也直打喷嚏,「啊啾」,喔草……我刚刚还在寻思,是不是有女人想我了?
寒哥,该不会是你在想我吧?”
徐子舟也跟风,「啊啾」一声。
他们哥俩,左一个「啊啾」,右一个「啊啾」。
这通电话,貌似打不成了。
迟郁寒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便挂断电话。他不追究,李呈扬这才得以逃脱,暗自吁一口气。
老迟,他是有千里耳吧?
隔着千里远,都能知道他和徐子舟在议论他?
徐子舟要回法医门诊,李呈扬忽然喊住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红包,“子舟,弟妹快生了吧,我先预定一个干爹名额。”
徐子舟双手接过那只超大的红包,捏了捏,手感估摸着至少,得有个万把块。
他笑容明亮,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老兄,我替我儿子,先谢谢你。”
他妻子莫菲才六个月,离侍产,还有一段距离,好兄弟就已把红包准备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为你喜而喜,为你忧而忧。
徐子舟离开办公室后,李呈扬关上门,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一张张照片:
女孩儿明媚的大眼,神采飞扬的笑容,刚从训练场出来,脸庞上的汗珠闪着晶莹的光芒。
他的小师妹,小师妹啊……
自从去秘密执行任务之后,至今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活着。
上级领导也没有消息,等于失去了联系。
他红着眼圈,将照片夹进皮夹当中,迅速调整好情绪,摘下听筒,拨通一组号码——
路宅。
蓝浔接到李呈扬的电话,说是迟少把他怒斥了一顿,今天请她去警局的事,多有得罪。
蓝浔微笑着表示理解他的工作,本人没有因此事受到惊吓,没有动胎气,一切都好。
那边才不安地挂了电话。
过了会儿,迟郁寒来电。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紧张和担心,却安慰着她,“浔浔,你没事吗?今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个李呈扬,他是不想干……”
“我没有事,真的没有事。……没有动胎气,你不要太紧张我。抓坏人,那也是李警官的工作,我们市民要配合。”
蓝浔劝他不要因为她怀孕的事,就把自己绷得太紧,太过于紧张,也会让她跟着紧张。
迟郁寒不紧张才怪,他第一次做爸爸……不是,他虽然是第二次做爸爸,但也跟第一次一样。
心情那个激动,没法形容。
原定于周日回国,因为太担心浔浔,提前两日,就动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