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少,我还有最后一事相求……”
“路遇,贪心了啊,刚刚说是两件事。”
“就这,最后一事了……”
“说吧。”
“我好想和蓝浔,再去听一次歌剧……”
“今天很晚了,今天不行。”
迟郁寒冷着脸拒绝,走到车门,弯腰俯身,把路遇放进车里座椅,系好安全带。
身子从车里退出来,手关上门,转身那一瞬,黄豆大的泪珠迅速滚落面颊,掉进风中。
抱着路遇,都能很清晰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流逝。他不能原谅他,可是他忽然也很害怕他的离去。
蓝浔怀着急切的心情追出来,满眼担心,发出一连串问,“他怎么了?还好吗?你没打他吧?”
迟郁寒垂眼睇她,她往身后的车跑去,像飞翔的小鸟,也不顾上瞅他一眼。
男人长臂一伸,捞住她一只手,像是从大河奔流中,把人拽了回来。
“他没事,他需要休息……”
路遇刚才说了许多话,消耗太多精力,的确累极,他需要好好休息。
酒店门口,一帮男人,也跟了出来。
李呈扬问,“路少怎么样了?”
徐子舟也追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少白急得抓耳挠腮,问得直接了当,“还能活过今晚吗?
迟郁寒沉重点头,走到一边去吸烟。
男人们都跟过去,陪他抽烟。
大约都知,路遇大限将至,不过是这两天的事了。
一股悲伤笼罩在心头,让他们都觉得伤悲难受,谁也没开口说话。
蓝浔钻到车里,去看路遇,伸手往他鼻端一探,尚有鼻息,胸膛也在微微起伏,还有生命迹象。
还好,还活着。
心下稍安,她从车内出来。
走到立在酒店门外的绿化植株前,默默抽烟的迟郁寒身前。
烟雾缭绕,模糊了英俊的面容,他眯眸,若有所思看她,“很担心他?”
蓝浔迟疑片刻,点点头。
“迟少,我们先走了……有事打电话。”李呈扬看出迟郁寒心情不好。
他熄灭香烟,一手拉着徐子舟,一手拽着萧少白,先行离开。
迟郁寒沉默抽着香烟,时不时看蓝浔一眼,指尖轻点烟灰,手在发抖。
“……担心他会死掉?担心今晚他会去天堂?”
蓝浔抿唇看向他,男人眉宇皱起,藏有心事,也让人担心,“阿寒,你也在担心他?”
担心他个毛线。
迟郁寒面色平静,神情淡定,手上却在发抖,掩饰不住他内心的不安。
凝着她的脸,艰涩吐字,“我不担心他,我只担心你。”
担心路遇去了之后,她会悲伤,她会难过,她会消沉或精神不振,她会为路遇而拒绝他的靠近……
现在,对于蓝浔,他把握不住。她的心,也让迟郁寒有点捉摸不定。
“阿寒,天色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休什么息?”
长指夹烟,放在唇边轻吸了口,灰白烟雾伴着话语轻呼出,“我不想休息。”
斜斜抬眼盯着灯光瞥了眼她娇美面容,轻嘲,“况且,也睡不着。”
他有情绪,蓝浔看出来了。
走近了他,伸出手去,轻轻取走他指间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在树干摁灭了。
“回去休息……”
“好……”
迟郁寒很听话,还浅浅一笑。
也许是因为她的关心,让他感觉心里温暖。他一手搂住她的背,拥入怀中。
俯首将脸埋进她柔软馨香的秀发间,深深地呼吸着,“浔浔,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的头顶发热,是他喷洒出炙热的气息。
冬天风冷,两人相拥,默默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传递到自己身上。
“他说,想和你去听歌剧……我准了。”
抱着蓝浔,迟郁寒说完这话,就慢慢松开手臂,后退两步,转身不舍地离开。
纵然内心深处不愿意,可为了尊重他的浔浔,也不得不让步。
回到安园。
洛家明来电,兴高采烈地报与喜讯,“迟总,洛家村第一批三七,即将迎来大丰收……”
闻言,迟郁寒眉毛扬起,也喜悦道,“好,等秋收季节到,马上组织人手准备采收。”
去年洛家村,已有第一批当归,喜获丰收。辛苦忙碌一年,村民们数着现金,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知足的笑容。
迟氏药企旗下的药材收购商,直接派出大货车,前往洛家村采购。
从种植,到收成,包圆一条龙服务。
没有中间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