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浔心里明白,迟郁寒不想见她。
他生她的气了。
她是来跟他说孩子的事,所以她是非见不可。
陈管家见她站那门口候着,快一个钟了。
摇头叹息着,再次敲门,对他家少爷说,“蓝小姐站在门外很久了。少爷再不让她进来,她还会继续站着,会很辛苦。”
“请她走……”迟郁寒低沉沙哑的嗓音,蕴藏着无尽的苍凉,眸子底掠过一丝阴翳。
他的手中多了一杯酒,仰头,猛灌一口,冰冷的酒液像是冰刀般,顺着喉咙,穿肠而过。
他低头咳嗽两声,胸口钝痛,抬眸时,眼中一片湿润,全是泪。
指腹抚摸着杯壁,站在窗子边望着外面略显枯萎的草坪,几株落光叶子的小树。
如此应景,让他心中无比悲凉。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三年里,他也常常这样安慰自己,这个月又过去了,离她回来的日期还会远吗?
盼望着,盼望着,她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两个小朋友……
“啪!”突然间,书房里传来一个杯子破碎的声响。
这样惊人的动静,几乎整个地板都震得发响,似要开裂一般。
站在门外的蓝浔吓得全身一跳,她知道,他的情绪爆发了。
“蓝小姐,你还是请回吧,少爷他心情不好。”陈管家走到她跟前劝告,免得惹祸上身。
他家少爷发火时,很容易伤及无辜。
蓝浔抬眸望着那扇关闭的柚木门,心一横壮胆亲自去敲,边喊,“迟先生,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要对你说!
迟先生,迟先生,你开开门好不好?”
她敲了好一阵门,那门既没有打开,门里也没人回应她。
蓝浔心里着急,在门外喊叫得声嘶力竭:“迟先生,开开门,我跟你说件事……说孩子的事。”
那门依然不开,纹丝不动。
“迟先生,杉杉和婷婷是我的孩子,但是婷婷她是……”
门在这时,突然从后面打开了——
迟郁寒身躯高大,从房间里走出来,冷着脸,冲她吼一声,“出去!”
蓝浔被他吼声震得头皮发麻,又见他双眸红肿,泛着血红冷冽的光,目光锋利无比,不禁浑身打冷颤,已被吓到心胆俱裂。
她嗫嚅着,嘴巴翕了翕,终究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把所有的话吞回肚里。
倘若她再不识趣,他恐怕会一脚踢她走?
蓝浔有口难言,转身匆匆走出。
坐在车里,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编辑出一行行内容,“迟先生,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在生我的气。我是生了个孩子,我如此保密是因为要防着老爷子。”
从怀孕到生育,她都比较保密,因为路遇不让说。他担心,迟老爷子会来打孩子的主意。
蓝浔把编辑好的信息,点击发送后,却赫然发现对方已把她拉黑,你不是对方好友了?
“!!……”蓝浔无奈地看着那几个感叹号!她拨打他的手机,那端传来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这是,手机号码也被他拉黑了吗?
他是真的,真的生气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他拉黑。
蓝浔思索再三,还是想跟他当面谈谈,可刚打开门准备下车,就接到路遇的电话。
还有两个小孩焦急地寻问声,“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咪,我睡不着,你还没给我讲故事……”
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蓝浔只好开车,驶出安园,先回家陪孩子。
赶回路宅,大厅里传来「猫捉老鼠」的电视声。
两个小孩穿着卡通图案纯棉睡衣,盘腿坐在沙发里,双手捏着脚脖,睁着大大的眼睛,毫无睡意地看动画片。
“妈咪,妈咪……”看到妈妈回来,争先恐后跳下地,跑来抱着妈妈的腿,依偎着撒娇。
路遇已歪躺在沙发中,疲惫得睁不开眼睛。
听见她进门的脚步声,也吃力地活动了身体,讲话都很费劲,“他俩都不睡,非要等你回来,我哄不好……”
“你先回房里睡吧。”蓝浔将两个小宝贝抱回沙发上,然后把瘦如竹竿似的路遇慢慢扶起来,扶着他进了房间。
路遇全身虚弱无力,躺在了床上。
在蓝浔转身时,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呼吸有点急促地问,“你去找他了?”
蓝浔别开脸,小声说,“我想跟他说孩子的事。”
“说了?”路遇脸色微变,言语虽温和,却也多了几分指责,“我不是跟你说过,先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等过一阵子看看迟老爷是什么反应再说?”
蓝浔转过脸来看他,眉眼间尽是忧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