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寒扶着四肢苍白,虚弱无力的路遇,慢慢置于地上,让他仰卧。
紧接着,他摸出手机。
马上打电话给医院,命令道,“我是迟郁寒!我需要救护车。通知你们的救护车,十五分钟必须到达现场!”
接到迟郁寒的电话,医院不敢耽搁,赶紧调兵遣将,火速出发。
救护车赶来之前的「黄金4分钟」,已有家庭医生迅速奔来,检查情况。
路少这昏倒的现象,是贫血。
蓝浔担心地问:“早衰也会贫血?”
家庭医生半跪着,小心将路遇调整成头高足低卧位,解开衣物皮带,向心按摩。
一边娴熟地做急救措施,一边回答:“有一定关系……”
蓝浔触摸到路遇的皮肤,感到有些松弛,软塌塌的,没有弹力的那种,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阵酸楚。
这是慢慢衰老的症状吧?这么年轻,难道就要离开这世界了么?
十五分钟,救护车及时赶来。
车上下来的救护人员,神情严肃紧张,动作熟练把已苏醒的路遇抬上担架床,拉到医院输血治疗。
蓝浔和迟郁寒陪在路遇身边,这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路遇输血后,仍感到很困很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他休息了一会儿,艰难地睁眼见两人还在,吃力地说,“……为什么不走?都在看我怎么死吗?要亲眼看我咽气吗?”
“你们好……狠……”
蓝浔听着他声音如此虚弱,但又透着某种强烈不甘。
心想着今天打电话时说的话,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是不是也伤到了他。
不安地走到他面前去,关心询问,“阿遇,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路遇躺在雪白的枕头上,脸白如雪。他痛苦地叫喊着,“你走,别在我眼前走来走去……走啊!”
两手捶头,抓扯耳朵,开始出现自虐的现象。
蓝浔心痛不已,还想说什么,却被迟郁寒一把拉住手,走出病房。
路遇那家伙,需要静养,他也不想再刺激他。
路上,蓝浔愁绪满怀,忧心忡忡地问,“他会死吗?”
迟郁寒想说,“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但见她那么关心路遇,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
蓝浔关心路遇,迟郁寒关心蓝浔。
他摸摸她的头,将她揽入怀,“浔浔,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你不要太担心。”
蓝浔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鼻子一酸,无声流泪,“为什么他会得这种病啊,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残忍啊?让一个那么好看的人,在年轻的时候衰老?”
她抽泣着,“我还那样对他,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本来想安慰他,鼓励他,可是说着说着,我就说了不该说的话,把话说得很难听。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迟郁寒帮她擦干眼泪,也不知怎么安慰,听着她这样自责,心里也很难过。
想着她还没吃饭,便带她去餐厅。
途中接到洛家明的电话,兴致勃勃地报告一些好消息。
他那边市政府,一听说迟氏集团要来投资,狂喜,正在积极争取高铁设站。市南站,已出现在可行性研究报告中。
而此前,相邻两市之间激烈争抢的普铁站,也已获批。
未来六年的交通规划里,市通高铁、普铁。镇设普铁站,通高速公路。洛家村的公路已在全面建设当中……
“好,期待早日建成。”迟郁寒听电话神情专注,声音沉稳有力,“家明哥,好好干。”
“必须的,撸起袖子,加油干。”洛家明知道自己前途无量,责任重大。
蓝浔见男人听着电话,嘴角扬起就知是好事,“是家明哥又升官了吗?”
迟郁寒气色平和,淡定的说了四个字,“指日可待。”
两人的晚餐,丰盛的有些不像话。
蓝浔想着路遇的病情,没什么食欲。迟郁寒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勉强地劝她吃。
吃完饭,亲自把蓝浔送回去,他很想留下来过夜。但她没留他,只好走了。
迟郁寒心里其实很烦躁。
路遇的病,让他烦躁。
蓝浔心系路遇,让他更烦躁。
他去了射击馆,长枪短枪手枪阻击枪,“砰砰砰砰……”,打完了馆内所有的子弹。
工作人员吓得怕怕的。
上次老大心情不好,打光子弹是三年前。
珠城浪漫的夜空中,出现上千上万架无人机,向浔儿求婚的浪漫场景。他们家老板却红着眼睛,来打枪……
萧少白瞧着老迟又是一副失恋的状态,不禁嚷嚷道,“这是干嘛啦?人回来了,还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