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情快办好了。”
蓝浔喝着鲜美的海鲜汤,吃着炭烤生蚝,手机放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嗯下次,下次再约啊……”
“我不要下次,我现在马上去找你。”
迟郁寒的委屈已经浓烈到了极点。
他脱下浴袍,换上正装,正准备亲自去找蓝浔,却接到医院那边来电。
电话里,周大夫声音透着一丝惊慌,“三少爷,老爷和二太太来医院了……”
“我马上到。”迟郁寒微拧眉头,边接电话,边走向套房大门,改道去医院。
医院里,连佳慧看到迟长河和左美凤一齐出现在她病房门口,手一抖,吃饭的碗掉落地上,咚一声,发出惊人的响。
她面部紧张,目注于迟长河,现出迷茫、惊惧,害怕的神情。
“佳慧……”迟长河从门口走向她,迟疑地唤了声妻子名字。
万万没想到,她还会醒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昏迷近十年的植物人居然会苏醒了。看起来恢复得,还挺不错。
“你别过来,别过来!”连佳慧目光警惕地瞪着他步步逼近。
她坐在床上又慌又怕,往后挪退着,满眼都是恐惧,叫着儿子,“阿寒,阿寒!”
迟长河已走到她病房中央,离她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害怕。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但是她怕这个男人,就像怕仇人一样,怕他。
“啊,啊……”她开始大喊尖叫着,惊惶焦急寻找儿子的身影,像个失去父母,失去安全感的小孩,无助极了。
“……你就别装疯卖傻了,老爷来看你了,莫要不识好歹!我也是以关心体谅老爷的心情才奉劝一句。”左美凤跟进来十分体谅她男人的说。
她衣着华丽,打扮精致,高贵的姿态。
虽然名义上还是女友,没有身份,但此刻出现在此,言语态度间无不透着为老爷子着想,俨然正室一般。
连佳慧抓着被子,惊恐的目光转向她,“你也别过来,别过来啊……”
左美凤倒是停止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迟长河也顿住了,神情复杂,眼中还有不一样的情绪,有自责,愧疚?
他被这种情绪影响困扰着心情,迟疑不决,也影响了她的判断。
这些年没有她在,他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连佳慧醒了,他就开始犹豫了?
他们离婚,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离掉。
之前,连佳慧昏迷不醒,是离婚的最好时期。然而连佳慧那边却没有一个亲属代表出席法庭,愿意替她来签字。
所以,这个离婚就不了了之。
左美凤以为连佳慧会一直昏迷下去,直到死亡,迟家主母之位早晚是属于她的。
而今,连佳慧却醒了!
太出乎意料了!她吃惊过后,马上怂恿老爷子来离婚。
她盼这一天,盼了太久,可不能功亏一篑。然而,迟长河却好像犹豫了?
“佳慧,佳慧,我是长河。”迟长河放缓脚步,绕过掉在地上的饭碗,慢慢上前,在妻子恐惧的目光中慢慢靠近她,“佳慧,你醒了?”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来看她了。
也许早就把她忘记了。
所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听到她苏醒那一刻,不可置信。
他来看她,也许还有旧情。
连佳慧却怕极了他。
瑟缩着身子,仍往后退,嘴里不停地驱赶着,“你别过来,你走开。”
“佳慧,我来看你了。”迟长河还以为妻子太多年没见到他,有点不太认识他,或是大脑受伤,损失了一些记忆。
想唤醒她,常年威严,不苟言笑的面孔此时此刻多了一些复杂的温和,“佳慧,是我来了,我是长河。”
“你看看我,你还认识我吗?”
他在床边坐下,想去触摸她的手,被妻子猛然一个大力甩开。她目光里除了惧怕,还有抵抗和不欢迎。
连佳慧怎会不认识他,化成灰都认得。
如果不是他把自己一巴掌打下楼梯,她也不会在医院里昏迷了近十年。
这十年,她人事不醒,与这个世界脱离,看不到光明,看不见儿子,不知他过得怎么样,长成什么样了。
跟个死人一样,睡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好不容易醒来,慢慢的恢复记忆,生活还没安定,他又来恶心她了。
而且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来,她对这一对男女充满了恐惧和恶心。
左美凤见老爷子已坐了在她的病床上,已是满脸不悦,又见他伸手去拉她的手,想要与原配叙旧,更是眉头皱得老高。
向来审时度势,见此情景,十分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提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