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浔推开迟郁寒,只一瞬间又被他用力扯了回去,粗鲁地按回电梯里。
“离婚!”
“离什么婚?”蓝浔哀怨地瞪着他,“你以为结婚是儿戏?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迟郁寒将她固定在身前,攥着她的手臂,“你过得不好,他对你不好,为什么不离婚?”
“我过得好不好,那都是我的事。我愿意。……你别管我的事。”蓝浔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弱小的她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单手就将她禁锢在怀里,欲行下一步,亲吻的动作,眼看就要展开。
正在这时,电梯双门“哗”一下,向两侧滑开——
路遇清瘦的身体站在外面,睁着一双仇恨般的眼睛,目光凛凛地看着里面的人。
“放开她!”
“放开我媳妇儿!”
他咬牙切齿地一喊,顿时,让电梯里的两人皆是一震。
迟郁寒很快恢复到正常,唇角勾起,黑色双眼,锐利的穿梭过电梯内的空间,反射向身后。
蓝浔却是心慌,被迟郁寒高大的身躯笼罩住身体,视线从他肩膀上望出去,眼里尽是惊恐害怕,浑身止不住发抖。
路遇清秀的脸庞忍受着某种屈辱而发红。他冲进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迟郁寒推开,几乎是撞向电梯一侧。
他喘着气,怒火烧红的双眸恨意十足地瞪着他,“你也知道,她是我妻子。”
他双手揪着对方的门襟,气不可抑,怒道:“靠!你当着我面,拖着我妻子就跑?你眼里还有没有道德?还有没有王法?
“你明明知道,我和她结婚了,我是她丈夫!他还觊觎她?”
“你还挑拨我们的感情?挑唆她离婚?”路遇愤怒的目光,想要杀人,“迟郁寒,我现在警告你,你给我听好了!”
“蓝浔是我的!!”
“蓝浔是我路遇的妻子!!!”
路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霸道,专制,宣示自己的主权。
他眼睛通红,像燃烧着两把火焰似的,瞪着双目血红欲哭无泪的迟郁寒,一字一句吼出去:
“迟郁寒,只要我一日不死,蓝浔就是我的妻!这辈子你妄想得到蓝浔!蓝浔是我的,她是我这辈子死都不会放手的人!”
迟郁寒被对方眼中浓烈汹涌的杀气震住,他倒不是怕被对方杀死,而是担心对方把这种杀气转移,发泄到蓝浔身上。
但此时此刻,他像是猛然回过神般惊醒,才知道自己刚才拖着人妻就跑,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冲动,多么的不合时宜。
他摧毁了一个男人的脸面和尊严。
他现在,多说一句话,多看对方妻子一眼都是错的,再继续纠缠,错上加错。
心好痛……
迟郁寒无力地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紧抿薄唇,沉默的目光望着路遇把蓝浔拽出电梯,看着蓝浔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脚步,心里无比沉痛。
他转过身去,面向电梯内壁。
突然把头磕得“砰砰”响,每一磕,心就像裂开似的,滴血的痛。
他痛不欲生,喃喃地喊,“浔浔,浔浔,浔浔,浔浔……”
钟欣按开电梯门,见状震惊不已,好一会儿才劝阻道,“三表哥,你你这样撞头也不是个办法。没有用啊,蓝浔已经嫁人了。”
迟郁寒额头青肿,闭着眼睛,沙哑地低吼,“不用谁提醒我,我也每分每秒都提醒自己,她嫁人了,她嫁人了。
我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可我就是忘不了她,我忘不了,怎么办?”
被三表哥这一吼,钟欣身体抖了一抖。她能理解他的痛苦,试图劝慰:“忘不了也要忘啊,要慢慢忘。
你要时刻记住她是别人的妻子,不能触碰,不能靠近,要随时随地与她拉开距离,要有边界感……”
迟郁寒痛苦地摇摇头,“不,叫我怎么忍得了?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对待她的?不尊重她,他让她擦鞋。”
想到蓝浔弯腰蹲下去,为路遇拾起皮鞋上的纸巾,那样卑微顺从,他就心痛。
他们八年,他从未让她,为他做过这些。
“身为妻子,为丈夫清理干净皮鞋,那也是她体贴丈夫的表现,又有何不可?”
钟欣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外人看来是妻子贤惠体贴。
她觉得是自己的三表哥想多了。
“人家是两口子,人家夫妻的事,外人管不着。不管人家过得好不好,你不要去插手。三表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管住自己。”
“管住自己的心,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念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也许是钟欣说得太对,他竟无可反驳。
迟郁寒红着眼圈,紧抿唇,攥紧双手,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