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声惨叫自萧少白口中发出,蓝浔已跑开,刀子飞过,飞向打到这边来的萧少白。
身中十几刀,血流一地的老狐狸怒吼,凶神恶煞地连一口气都不带歇的,又很快从打手的手中取过一把刀,向着蓝浔的方向掷出去。
而蓝浔已跑到迟郁寒这边,见他又一飞刀过来,迟郁寒迅速爬起抱着她,飞快一旋身,以背心挡住了那一刀。
“阿寒,阿寒……”蓝浔瞪大眼睛,惊恐万状,望着腹前后背都中刀的迟郁寒,泪水奔涌而出。
她就不该下来的,应该听路遇的。
她下来干什么啊,害死人了。
迟郁寒冲过来抱着她,致使腹部的刀柄往体内一推,扎得更深,血流如注。
他为了保护她不中这一刀,他把自己伤得彻底,深至骨。
蓝浔现在满身是血,满手是血……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她想起了那个梦,两年多前的那个梦……在梦里她浑身是血,而他也是鲜血淋淋……
迟郁寒摇摇欲坠,已无力再支撑自己,站不稳的他,浑身一软滑了下去。
“咚……”双膝着地,跪倒在她面前,他眼睛血红,也像是血在涌动。
“阿寒!”
“迟郁寒!!”
蓝浔也面对面跪了下地,哭喊道,“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死了,我要把你烧成灰,我再也不认得你。”
迟郁寒倒在她怀里,睁着眼睛,贪婪地望着她脸。多么美丽的脸庞,十年前她笑容灿烂,像阳光一样温暖了他。
犹记得初次遇见,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好,迟先生,我叫蓝浔。我也是新员工,我们互相关照……”
犹记得初次牵手,她的脸害羞得浮现出两团红晕,像饮了美酒。他不饮自醉,连笑容都和她一样羞涩。
犹记得初次接吻,她的嘴唇柔软如花瓣,彼此灼热的温度相碰,给他触电的感觉。
他陶醉又调皮地形容成:“像是吻到了高压电线。”
他们一起拥有过很多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回忆。从前的那些生动鲜活的画面,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令人温暖眷恋。
迟郁寒沉浸在回忆中,呼吸困难,涩哑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浔……浔,有句话我埋藏在心底很久了,我还是不敢跟你说,我喜……欢你……”
尽管他断断续续地说话,蓝浔也听的很清楚,她听到了他说,“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却假装没有听到,双手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声地问,“迟郁寒,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好,好话不,不说第二遍……”
“毛线,谁说的啊?”她泪水流进嘴里,嗓音尖哑,“迟郁寒,你给我说第二遍,我要听你说。”
迟郁寒目光静静地,沉沉地望着她,他的女人,已经嫁人,回不来了。
他是有洁癖,每隔三四个小时就要换一双新的袜子……如果她还能回来,他会好好爱她。让他折寿都行,更遑论洁癖。
他只要她回来,所有的都不在乎。
可他知道,她回不来了……
迟来的表白,迟来的爱。
蓝浔抱着浑身是血的迟郁寒,哭得泣不成声,干什么要跟人打架,打死了很好玩吗?
“爸爸!!”经过很长路段的堵车,急匆匆赶到这儿来的苏娇,捂着嘴尖叫着。
原本是来给自己的父亲送盒饭,万万没料到竟然如此残酷,亲眼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
也更没料,蓝浔居然还活着?
绑着她手的绳子那么结实,那口潭水那么深,那个地方那么偏僻,竟然还能让她逃出命来?
天不亡她,那就是要灭她?
路遇已杀出一条血路,向他妻子这边走来,他也受了伤,左右胳膊各中一刀。
萧少白用一只手捂着手臂上的刀伤,突然听见警报声,好像有警车从山下开上来。
他一惊,旋即大喊:“警察来了,快跑!”
“快跑啊!!”
警察是来抓人的,不跑更待何时?
打架斗殴,只要双方都跑得快,警察也抓不到人。
苏天海挣扎着,被人搀扶着,撤进车里。
警车呼啸而来,李呈扬带队——
看见地上一片片血迹,仿佛还冒着热气。
他皱眉,先是走向迟郁寒的车子,敲开车窗,严肃问,“干架了?”
迟郁寒忍受着腹背中刀剧烈的疼痛,大衣盖着身子,血滴答滴答的流。
他不敢触摸伤口,吃力地呼吸,艰难地吐字,“等,你你们来,干架的早跑了……”
“你没参与?”
“没……”
李呈扬问完,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