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蓝色的珍珠耳环,是路遇送的那一对,路遇笑了。
迟郁寒眼眸深暗,在想那16套珠宝首饰中,某一对钻石耳环,若戴在她耳朵,一定会美得无法想象。
蓝浔见到他们几个大男人,疑惑不解:“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她第一眼看向迟郁寒,视线掠过萧少白,后落在路遇脸上。
路遇嘴角笑意温柔,身侧的手,却轻握成拳。她从公寓走出抬眸望向迟郁寒那一瞬间,他的心揪了一下。
萧少白一见蓝浔,就笑咧嘴,“是现在上车,还是等会儿?”
“等会儿吧,我说几句话。”蓝浔望望迟郁寒,后望着路遇。
走到跟前去,抬手理了理他原本就干净整洁的衣领,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我要去办点事,晚上我会自己回来。晚饭你先吃,不用等我了,好吗?”
她的举动对路遇很受用,捉住纤白手指,贴嘴亲亲,“好,媳妇儿……”
他这一句媳妇儿,如锥刺心脏,让迟郁寒的心狠狠一痛,握紧拳头,斜眼瞪视着眼前不远处那亲密的一幕。
公共场合,她帮别个男人整理衣领的模样,和昔日帮他整理领子时动作和表情都一模一样,话语亲昵,眉眼温柔 。
深深地刺痛他眼睛,刺痛他的心。
迟郁寒强压下所有的情绪,薄唇紧抿,迅速地转身,仓促朝着一棵树走去,靠在树身抽烟。
他来干什么呢?
来看她对别的男人献媚?
看着她一声招呼都不打,袅袅娜娜上车,远去的身影,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模糊了,如烟雾弥漫。
“迟少……”路遇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咬着香烟,半眯眼,无需正视对方,也能觉察到对方眼里的怡悦。
路遇眼角微扬。
温柔的嗓音里,透露着男人才懂的锋芒,“蓝浔,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她每天都开心,无忧无虑……迟少,我肯定你也希望这样。”
迟郁寒蹙着眉头,沉闷吸烟。
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路少,不开心,才是人生常态。如果不开心,不要强迫她开心。”
语毕,烟头一丢。
离开树下,转身即走。
边走边眼睛发涩,酸酸的。
耳边回荡着蓝浔委屈的质问:
“我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你给了我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都分手了,你不给,你还不让别人给?”
迟郁寒抬头挺着胸向前走,却以手掩额,不让光照进眼睛里,不让路人看见他一个大男人溢满眼眶的泪。
她想要的,他确实给不了。
婚姻给不了,钱也给不了。
因为不能,因为不敢。
怕被发现了,怕被逐出家门。
早前就被父亲冻结了他所有的卡,他被父亲限制消费。父令如山,亲戚朋友,谁也不敢帮助他。
在天润的那些日子,为了省钱,他一日三餐只吃馒头,吃馒头吃到怕……
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一点点,挺过人生至黑至暗时刻,看到渺茫的光。
他不想再被父亲打回原形。
那些一无所有,身无分文的艰苦日子,他体验过,太他妈的苦了。
他不想拉着心爱的人一起,去泥泞不堪的沼泽里滚爬前行……
所以他绝对不能,从自己手中给她钱,一分一厘都不能给她。哪怕现金也不行,取多少,花多少,他都被人监视着。
一旦银行卡有变动,老爷子就会抓他回去,严厉审讯。
他要什么,买什么,老爷子或许能网开一面。但就是严厉禁止,儿子在外边给女人花钱……
酒店,豪华气派的中餐厅包间里。
菜刚上桌,萧少白就接到一通警告的电话,对方厉声喝道,“萧少白,你敢让她喝酒,我一定灌死你!”
萧少白头皮一紧,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迟郁寒杀气太浓,胸口和接听电话的手不自觉的震颤。
嘴唇抖了抖,挽尊似的说,“操,吓唬谁啊?怕你?我先挂了!”
菜上齐后,蓝浔刚喝完一杯酒,就被萧少白夺走杯,“就一杯吧,不能再喝。”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胃部,“酒喝多了,伤身,这儿不好。咱们少喝点酒吧。”
递杯饮料,给蓝浔。
谈起正事,他一丝不苟。
“别看我是老板,老板也有老板的无奈。也有许多事是我不能插手干预的。就说那个位置,那是我的员工们辛苦努力才争取到的……”
萧少白饮口凉茶,思及她即将嫁给路遇,珠城的第二豪门,家产雄厚,连自己身家也比不上。
半似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