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送大礼,祝贺她结婚,语气却极尽冷讽。
蓝浔不语,方才两人纠缠使她头发乱乱的如鸟窝,迟郁寒扔给她一把羊角梳,让她把头发梳整齐。
她梳头时,眉眼温婉。他坐在一边吸烟,时不时点落烟灰,黑眸深不可测的望她一眼。
她的头发,如海藻般浓密,乌黑微微卷曲,让人看了禁不住想爱抚。
柔顺的发丝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闻之令人沉醉。
蓝浔梳好头发,又整理了一遍衣衫,先一步走出房间。
迟郁寒坐在烟雾里,深嗅着空气中她的气息,看到地上掉落的几根头发里,有一根白发,目光突然变得震惊。
她才26岁多,怎么就长白头发了?
将那些梳落地上的发丝归拢,用自己的口袋巾包住,轻置于床头桌的抽屉里。
一根香烟燃尽,他走出房间。
送她走之前,强迫她吃了一碗饭,两只鸡腿,三块排骨,四片青菜。
蓝浔原本无胃口,可迟郁寒说,不吃不给走,无奈的只好捧着碗,含泪咽。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总强迫她吃鸡腿?
她在吃饭,他却不吃,只小口的抿着鸡汤,与其说是享用靓汤,更像是在陪她吃饭。
用餐前,还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迟郁寒竟然拿了一根发圈,帮她把头发扎起来,看她的眼神莫名带了点爹系味,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吃饭期间,他还用下巴指了指,问她啃着的鸡腿,“味道怎么样?”
其实,没什么味道。
蓝浔打小就不怎么爱吃鸡腿,后来家里有了弟弟,鸡腿就成了弟弟的专享。
在迟郁寒的注视中,勉强的吃完那些东西。说了不想让他送,却被他强行拉出门,强行塞她进车。
他关门声,非常响,阴沉着脸色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白而修长,因着某种情绪时不时暴出青青的血管。
沉默了半路,放慢车速,他又问:“是不是真的要跟他结婚?”
都问过无数遍,蓝浔被他问烦了,肯定的回答都说腻了,“是,我要跟他结婚。”
“如果我说,我送你出国,是为了我……”
手机突如其来的响声,猝不及防的打打断了他的话。
迟郁寒用蓝牙接听电话,处理公事,清冷的声音,“嗯……铁矿石加工和仓储物流项目,你明天约路总一起来公司谈。”
蓝浔也忽然想到工作上的事,便问道,“迟总,我有个事,想跟你谈。”
“说。”
“为什么天润,这边很久不做活动了?”
既然产品销量不好,为何又不特价促销?
迟郁寒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望向前方,“你想做什么活动?你是那边销售总监,自己决定,天润那边,由你们管理。”
迟氏集团的天润,是属于地方分权。
总部放手,没有经营管理权,只需要定期上报各种报表,盈收额,利润额……
蓝浔思索片刻,“我计划中想做个促销活动,可能会需要一笔活动经费。”
迟郁寒专心的驾驶车子,“提交一份活动费用预算的申请报告,财务那边会审批。”
蓝浔望向他英俊的侧脸,矜傲的下巴,好看到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和她结不了婚?
车窗外,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三三两两的情侣,行人穿街过巷。蓝浔的目光,望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
“想吃?”迟郁寒循着她的视线,挑眉问,“想吃下去买?”
“……不想下车。”
“你个磨人精,非得要我跑腿?”
迟郁寒不悦的皱眉,把车子停靠路边,开门下车,去买冰糖葫芦。
买来后,蓝浔拿着,让他先吃。
他摇摇头,表示嫌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蓝浔只好一人独享了。
珠城的夜,闪耀着迷离而又绚丽的色彩。
车停在合租公寓大门前,蓝浔下了车,朝他浅浅一笑,挥手再见。
迟郁寒望着她迷人的笑容,离去的美丽背影,怔了好一会,才倒车离去。
蓝浔进了公寓大门,往前没几步,就楞住了。
通往楼门的大道,路遇颀长的身影,投映在不太亮的地面上。
“浔儿,回来了?”他问话的嗓音依然一如既往的温和,唇边还牵起柔和的笑意。
可蓝浔,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有些愧疚。
不敢抬头,对视他清亮有神的双眸,微微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安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