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晚上,柳意琴就知道了杨晓死亡的事,即使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网上看到杨晓躺在地上的照片,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身边的人突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她是如此,许世延更是。
许世延从出道开始就跟着杨晓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柳意琴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旁人自然无法理解。
她犹豫再三,还是给许世延发了信息。
在看到许世延回复在楼下时,柳意琴几乎是飞奔下去,看到许世延站在楼道的阴影下,帽檐压得很低,但柳意琴知道他已经接近崩溃了。
她毫不犹豫地将许世延拥入怀里,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听到他在耳边极力克制后而忍不住从喉咙挤出来的啜泣声。
许世延脸埋入她的肩颈,双手用力抱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柳意琴能清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知过了多久,在感觉到似乎有脚步声时,柳意琴才轻拍他的肩膀,许世延纵使有千般不想放开手,也还是冷静下来。
“对不起。”许世延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不应该有这种举动,连道歉的声音都带着沙哑。
柳意琴盯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睛,心疼不已,拿出手帕巾给他,“擦擦,脸都花了。”除了在旁边默默关心,她做不了任何事。
在柳意琴心里,安慰的话其实最没用,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她默默陪着他坐在旁边,茫然望着前面橘黄色路灯,远处天边已经有微微光亮。
许世延握着她的手,倚靠着墙,也跟着她呆呆地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他什么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再过一个小时,他得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继续去剧组拍戏,对于剧组来说耽误一天的费用太昂贵,他不能请假。
待到第一缕阳光正好撒在他脸上时,他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侧头去看旁边的人,柳意琴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许世延捏了捏她的手,柳意琴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到被他紧握的手,忽然有些不自在,抽开手,找了一个不出错的话题,问:“现在几点了?”
许世延抬腕看了眼手表,“六点半。”
柳意琴站起来,扭了两下脖颈,腰酸背痛,回头看着许世延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许世延点点头,眼底的乌青很重。
柳意琴不放心地劝道:“这两天别上网了,总会过去的。”
许世延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答应柳意琴只想让她放心。
杨晓作为许世延的经纪人,他的死自然迅速成为各大平台的热门话题,各种毫无根据的恶意揣测,甚至有人推论他是被许世延逼死。
有人直接打电话到公司去询问,前台一整天都在接电话,告诉他们无可奉告时还要被咒骂一顿,气得快哭了。
公司都如此,许世延这边只会更加严重。
他化完妆去拍戏的路上,不断有人拿着照相机怼着他的脸,助理又不敢大声怒斥,免得又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只能拿着雨伞看到哪里有镜头就看挡哪里。
有个胆子大的中年男性,不顾阻拦,硬是将闯到许世延面前,逼问他,“杨晓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听说他死之前和你喝酒,他喝醉了你也不管,他的死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语气咄咄逼人,那声音几乎从喉咙中爆破出来,生怕许世延听不到,旁边的人看到有这么勇猛的人走在前头,也一并跟着逼问他。
助理气得脸红,刚要开口骂他,被许世延拦住,他戴墨镜,低着头,被堵在狭窄的路边,进退两难,任凭着旁边的人如何推搡他也无动于衷,这些人真的关心杨晓吗?现在却做出一副正义凛然替他讨回公道的模样,许世延觉得可笑至极。
不知是谁叫来了保安,这才从人堆中开辟出小道,许世延才得以脱离虎口。
柳意琴坐在餐桌上,吃着饭还在时时刻刻刷着网上的最新消息,当她看到许世延去上班路上被人围堵逼问的视频时,脱口而出爆粗话,柳母吓一跳,问她:“你这是要吓死我啊?看到什么生气。”
柳意琴没解释,“一些人渣。”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柳母整理一下衣裳,换上从前不穿的衣服,嘴里还不忘回女儿的话,“不看不就得了呗,女孩子说话要斯文点。”
柳意琴抬头望向柳母,只见她穿着一件紫粉色的长袖连衣裙,鲜少见她这样打扮,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才刚回来么?又要出去?”
柳母刚送毛毛去幼儿园,刚到家不到一会又换上新裙子,也难怪柳意琴会好奇。
“这不是刚到这小区吗?出去跟街坊认识一下。”柳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到很满意。
柳意琴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时间跟柳母闲聊,咬了几口包子便匆匆去上班。
刚到工作室发现乐辰站在门口,垃圾桶边堆了好多烟头,柳意琴上前问道:“怎么来找我也不提前发个消息,我好早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