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庆见六皇子说起这痛时,那完好的脸色竟然当即变得煞白如纸,他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沉重之色。
“殿下,既知左相和陶蕊的目的,你意欲如何?”
“何庆,我想听听你的高见,这么多年,若是无你,我挨不得此刻。”
“既如此,那属下便造次了。”
说话中,何庆对着六皇子恭敬的拱了下手:“殿下,不妨与左相虚与委蛇,与陶叶假戏真做。如此,待连家人出现,借连家人之手除去左相。”
“而后,灭了国公府,讨好连家人。”
“来日,待殿下根基稳固,在除去连家之人。”
“至于陶叶,殿下是留是杀,到时已然不重要了。”
“不过,眼下殿下要做的是,待陶叶回府,先讨好陶叶要紧。但……也不能因此怠慢了陶蕊,毕竟咱们还是要借左相之手成事不是。”
“……”
六皇子稍稍沉默片刻,继而他微微勾唇一笑:“何庆,你的话不无道理。此事,便依你之言。只不过,肖子逸的身份,还不到泄露给左相之时。”
“属下明白。”
何庆的眼珠子转了转:“眼下咱们按兵不动,且先观察诸多皇子的动静。若是有人最先处于下风,咱们倒是可以前去交好。”
“但陶薛贵这个人,若是费点心思,能拉拢过来自然再好不过。”
“若是不能……”
话说到这里,何庆稍稍停顿了片刻,继而张口继续说道:“便将陶墨云拉拢过来,他是国公嫡子,又是左相极为看重的外孙。”
“有他在手,来日不管是对付国公还是左相,可皆等同掐住了这两人的咽喉。”
“……”
与此同时,
国公府中。
陶薛贵正阴沉着一张脸,端坐在前厅中的火炉前。
陶寿坐在一张矮脚凳子上,很是细心的为陶薛贵煮着雪梨茶。
陶薛贵这几日有些干咳,陶寿想着大厨房离此有些距离,眼下天寒的很,若是让厨房的婆子们煮好茶送来,茶在半道上就凉了。
这凉了雪梨茶效果不好,口感也不好。
反正屋中有火炉子,便不劳烦大厨房的婆子们了,这点小活他便自己动手做了。
“老爷,茶好了。”
说话中,陶寿端起砂锅倒了些茶水出来:“老奴瞧着老爷好了很多,再有两日兴许就能痊愈了呢。”
“是啊,眼下也就白日里受了风会咳几声,夜间倒是半点不咳了。”
见陶寿双手捧起茶水递向他,陶薛贵抬手接过茶碗,有些忧心的喃喃着:“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墨云带着叶儿去了哪里,真是急死我了。”
“老爷,大公子聪慧着呢,想来不会有事。”
陶寿微微皱着一双粗黑的浓眉:“按说他和三小姐去往梧州这事,如此严密,怎会突然就泄露了出去?”
“好在老奴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左相,左相的人虽也去了梧州,却没能找到公子和三小姐。”
“凭着公子过人的机智,想来他定是发现了异常,所以才带着三小姐躲了起来。”
“他一时不敢往家中传消息,兴许是怕被人暗中盯上吧。”
“老爷,你莫要过分忧心,眼下没有大公子的消息,便是好消息。大公子出门时,可是带足了银子,待他和三小姐摆脱了盯梢的人,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墨云打小就稳重的很,我自是相信他会平安归来。”
陶薛贵喝了一口雪梨茶,依旧忧心的说道:“我就是心疼他,这天寒地冻的,他定是吃了不少苦呢。”
“他去往梧州这事,也就你,我,母亲知晓,就连叶儿也是不知晓的。”
“若是说谁会泄露出去,陶寿,你说会不会是母亲将这事给沫儿说了?”
“……”
陶寿闪了闪眸子,稍稍思量片刻后,很是凝重的说道:“若是的话,想来大公子刚一带着三小姐出府,沫儿小姐便将这消息告知了她父亲或是母亲。”
“若说沫儿小姐的动机吗,大约便是三小姐护了寒儿公子,大公子又逼着您教训了沫儿小姐呢。”
“沫儿小姐尽管年岁不大,可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既然知晓了大公子的去向,岂会不在半道上做点什么。”
“可她这为一己之私的无心之举,竟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呢。”
“还有便是,老奴暗中派人去往黎城,想要取回田管家的口供之时,竟然发现大老爷和宫中的人有来往,且这事老爷你竟然半点不知,可见大老爷早已与老爷离心呢。”
“眼下田管家的口供没能取回,大老爷一家还惨死了。”
“可见大老爷这是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被人灭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