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陶薛贵带着陶寿刚回到前院,原本他还为田管家的死气愤不已,但一想到柳甜儿的脸,他那气愤竟瞬间消失不见了。
喝着陶寿奉上的茶,他暗自欣喜着。
这柳甜儿竟长得与清儿有四分相似,真是天可怜见啊,不枉他思念清儿多年。
他向来宠爱的六姨娘,也仅仅只像清儿三分。
见陶薛贵的脸上泛起喜色,陶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老爷没有怪他监管不严,让田老头子有机会自杀而死。
侧门前
李锦秀正带着怀抱锦缎的许嬷嬷,快步跨进房门。
见过柳甜儿,她当即便明白了什么。
她心中恼怒万分,脸上却不见半点风云。
脑海中闪过四姨娘,五姨娘,六姨娘的面容,她恨的握紧了双拳。
原来陶薛贵竟然一直都惦记着连玉清这个贱人。他的姨娘们,皆或多或少的与这个贱人有些相似。这么多年来,她竟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秘密。
原来母亲竟也一直都知晓,陶薛贵惦记着那个贱人,可母亲为何不早点跟她说呢。
“夫人,莫要怪老夫人。”
回到锦瑟院,见李锦秀依旧带着隐忍的怒色。
许嬷嬷当下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前递了一盏茶水,苦口婆心着:“老夫人早就知晓此事,她不想让你知晓,便是怕你伤心呢。”
“夫人,此事以大局为重,莫要生闷气。何况那贱人已死了多年,即便国公寻了十个八个的影子来,可终究不是那贱人。”
“夫人,半生已过,即便是梦也该醒了。眼下,多为子女谋划才是要紧之事。”
“是啊,半生已过。”
李锦秀终于憋不住了,她哭了,眼泪无声的往下淌着。
抬手擦了擦眼泪,她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竟又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失望,是因我多年的跋扈乖张。”
“直到方才,我终于明白,不管我性子如何,在那个贱人死的时候,我也在他的心中死去了。”
“当年我认识他的时候,尚未二十。眼下我已四十出头。这半生的大梦,却是该醒了。”
“既然他如此放不下那个贱人,那就莫要怪我心狠。”
“夫人能想明白便好。”
见李锦秀的脸色好了很多,许嬷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他如今早已不是,昔年你认识的那个热血的书生了。”
“在相爷的暗中相助之下,他身居高位多年。这多年的宦海生涯,他早已变得阴狠自私之极。”
“夫人若是再优柔寡断,只恐会连累相爷落难。夫人……”
“夫人。”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春霞的叫喊声,打断了许嬷嬷的话。
“春霞,何事?”
许嬷嬷应声走向房门,抬手拉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下,竟然站着一身虚弱的六姨娘。她的身旁还立着,两个搀扶着她的小丫头。
“许嬷嬷,六姨娘来找夫人。”
春霞恭敬的对着许嬷嬷行了一礼说道。
“六姨娘,你昨儿刚小产,这就出门会伤身子的。”
说话中,许嬷嬷走下台阶,上前扶着六姨娘的一只胳膊:“夫人在屋中,你快进来吧,别受了风才好。”
“多谢许嬷嬷。”
六姨娘温和的说了一句,便抬脚往台阶走去。
李锦秀害的她小产,这个仇她眼下是无法报了。她要尽快离开都城,待她回到封地,暗中收集好左相的证据,来日,她定要她满门尽死。
如此,方能泻她心头之恨。
“夫人”
六姨娘走进屋中,对着端坐在上方主位上的李锦秀,恭敬的行了一礼。
“六姨娘,你不该这么早出屋的。”
说话中,李锦秀抬手虚扶了她一把,继而示意她安坐:“这小产可是极伤身子的,即便天大的事,你着人来传个话,我又岂会不去看你。”
“夫人,你是当家的主母,若贱妾劳烦你亲来,不合规矩。”
六姨娘落座后,她很是恭敬的抬眸看向李锦秀,继而眼圈猛地一红,两行热泪就涌了出来:“夫人,陶沫儿害的我小产,我这个仇,是不是报不了了?”
“……”
李锦秀的眼眸闪了闪,摆出一脸的难色来,继而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唉!老夫人一心护她,我即便是当家的主母又能如何?”
“呜呜……”
六姨娘低声哭了片刻,继而,她猛地抬头看向李锦秀,脸上骤起一抹怨恨之色,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
“夫人,我要离开,还请夫人为我做主。”
“……”
瞧她不像是真的要走,她这是想要用走来逼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