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麟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张苏念心里想着小孩子消化就是快。
“你们饿了吗?”索奇风一边划桨一边问他们,不等他们回答又道,“我带了干粮,在那里挂着”说完腾出一只手指指朱晓红头顶上的一个袋子。
陈二能和磐安坐在蓬下的两端,干粮又在船身的正中间,续织就坐在朱晓红的对面,自告奋勇去拿干粮。弯着腰伸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个黑色布包,包的布料粗糙,做工很是匀称,包口用绳子系成荷叶结,续织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着的一叠饼,饼大小均匀、厚薄一致。或许是他们几个都没想到渡河会两天,连食物都没有准备,刚打开,一阵香甜的气味就在乌篷船里溢出来了。
续织先递给项麟两张饼,然后又给程柏溪两张,朱晓红两张,给陈二能的时候,陈二能摇了摇手,表示不要,磐安只接过来一张,续织又给自己留了一张,看看油纸包里还有好几张,她又准备递给索奇风的时候,索奇风摇了摇头。
“你们吃就行,这个荷包袋和饼都是我妻子给我准备的”看他们吃的很香,索奇风甚是满意,为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感到很是自豪,想起发妻不免话又多了起来,“我妻子家境富裕,我没爹没娘,一开始我岳丈大人很不看好我,我妻子人又美,性格温婉,但是她认定了我,执意要嫁给我,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只有划船这一项技能,即使刮风下雨我也会来,每次我妻子都会千嘱咐万叮咛,让我小心,不能让客人有危险,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索奇风说起妻子的时候眼里熠熠生辉,看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眼,程柏溪恍惚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熟悉。
“每次我妻子都会给我准备足够多的饼和水,她说不能让我的客人在路上挨渴受饿,因为来瓦子国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几天才能到,好多人都没有提前准备干粮和水”索奇风说话的时候手依然机械的在划着船桨,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刻在了他骨子里。它指着船尾的罐子说:“船尾的那个罐子里有水”
程柏溪这才注意到船尾一个棕色的陶土小罐,做工不是很精致,甚至两边的花纹都不对称。陶土罐旁边放着两个做工依然粗糙的小碗,外面的釉质也很不均匀,只不过摆放的很是整齐。多么细心的女主人,为穷小子放弃了富家女优越的生活,尽自己的努力把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程柏溪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后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陈二能,她发现陈二能自从上了这条乌篷船后一语不发。
这次是项麟先把水分给众人,吃完东西喝完水在摇曳的乌篷船里,毒辣的太阳被蓬隔开,众人开始昏昏欲睡,坐在那里靠着船壁休息。
程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开始头还是靠在后面的船壁上,船桨划过水面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水声吵醒,疲劳感仍然在,抬抬沉重的眼皮,朦胧中映入眼帘的坐在对面的朱晓红,磐安和项麟面目狰狞、歪七扭八的睡着了,只觉得自己睡得难得的舒服和安稳,闭上眼又睡了。
“扑通”一声把睡梦中的人都惊醒了。
“哎呦,我怎么掉下来了”项麟捂着头,
一船的人,被惊醒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住不都笑了起来。
索奇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两天一夜,除了晚上正常睡觉和一天一顿饭的饮食外,再不敢耽误一会,家中有一个盼着自己归来的妻,还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自己的任何偷懒不但会耽误客人的晚到还会让家中的妻儿担忧。
紧绷的心情因为项麟掉到甲板上而放松下来,也跟着忍俊不禁的笑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落日余晖与河面交织在一起,乌篷船依然在河面摇曳,晚霞照在河面上,光被河水分成无数个碎片,然后照在陈二能俊美的脸上。
晚风起,带着点凉意,程柏溪不自觉的看着陈二能,只见他面容严峻,似有沉思。
“你们看远处的晚霞,好美啊”程柏溪面对着夕阳和晚霞,黄彤彤的晚霞和红彤彤的落日交相辉映。就连坐在对面的朱晓红,磐石和项麟也忍不住转身看背后的晚霞,几个人一块转身的时候乌篷船也跟着晃了一下,索奇风很快控制住摇摆的小船,稳住船的重心后他才稍稍喘了口气。
夜幕降临,他们都在漂泊,朱晓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这种流离的生活让她很是不习惯,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在外人眼里他和朱晓龙是双胞胎,其实不然,她早就知道了自己非亲生,她知道自己非亲生这件事连父母都不知道吧,和哥哥从小被区别对待,但也衣食无忧。这几个月接二连三发生的让她很是不习惯,即使很喜欢陈二能,甚至越来越喜欢他身上那股子清冷和偶尔的嬉皮笑脸,他眼角眉梢带着的温存对着的人永远是程柏溪,留给别人的只是一个冰冷的后背。有时候对程柏溪说话的时候嘴上带着戏弄,依然掩盖不了他眼里的温存和宠溺!程柏溪就是那个太阳,陈二能的眼神就是那棵向日葵,始终盯着她,没有刻意的避开其他人,随时随地注意着程柏溪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