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区楼下。
【谢谢你,你丧尸真好。】尚忆菲真心实意地感谢。
肌肉丧尸很开心,原地转了个圈,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尚忆菲的笑容僵住。【你可真敬业,尸变了还在沉淀呢。】
她挥挥手,跟肌肉丧尸告别。
回到熟悉的环境,尚忆菲的心情更为沉重。
这个老旧小区还是当年她爸单位分下来的,一家人在这里住惯了,条件变好后也不舍得离开。这一块节奏慢,街坊邻居淳朴善良,生活气息浓郁,是尚忆菲的避风港。
这一块丧尸不算密集,楼栋下面只有两三个在原地晃悠,一看脸都是熟面孔。
尚忆菲心里针扎似的疼,她试图跟这些人交流,却得不到回复。她发现了一件事,丧尸的能力似乎有高有低,研究所里大部分能相互沟通,而研究所外显然这种不具有智慧的丧尸更多,他们无法进行交流。
尚忆菲心脏怦怦直跳,简直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加快了脚步,飞速前进,跑到了五楼,掏出身上的钥匙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右旋,很流畅丝滑。可当尚忆菲尝试开门,门却动不了,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尚忆菲一阵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妈提前做了防御措施,现在还安然无恙?
“妈?妈!”她拍拍门板,急切地喊。“是我!是我!”
门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尚忆菲越来越急迫,她拍了拍门,又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她有听到脚步声,很轻很轻,是她妈妈平时走路的习惯。
也可能是她妈戒备心比较强,现在不敢开门。
尚忆菲呼出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她看了隔壁一眼,发现隔壁竟然没关门。两家阳台相连,她可以从邻居的阳台翻进自家阳台。
她闯进邻居家。这个邻居平时很爱干净,家里一贯窗明几净,井井有条。此刻桌椅凌乱,地面蒙尘。她强压住不安,从阳台灵活地跨进自家阳台。落地窗关着,窗帘却没关,她落地时,抬眼一瞥,就看见她妈隔着玻璃直直望过来,瞳孔猩红如血。
尚忆菲全身颤抖起来,她突然没有了推门的勇气。
她闭了闭眼,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脸和手心都火辣辣的。
再睁眼时,她妈有了动作。她妈脚步轻盈地走过来,手掌贴在窗上,正是她脸颊的位置。
她妈妈在抚慰她。
尚忆菲眼圈通红,数日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顶峰,顷刻崩溃,她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嚎啕大哭。
玻璃后隔着的母亲正用手一遍一遍抚摸着玻璃。
尚忆菲顿时觉得好累,心累,身体累,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只想依偎在母亲柔软的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结束这场噩梦。
她猛地推开玻璃,将她妈抱了个满怀。瘦弱的身躯被她冲撞的后退几步,过了好久好久,才回抱住她。
两个人的身体都很冰冷。
她泪眼朦胧地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妈无法回应。
她尝试着用丧尸语与妈妈交流,依旧没有回应。
她尝试着咬她妈妈一口,也许她妈妈能够变异得像她一样。可她下不去嘴。
她只能抵在她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自己的悔恨与绝望。
这个世界突然病了,没有人知道原因。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累了,在小小的沙发上,窝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暮色苍茫,苍老的光线蒙在室内,让所有的家具都变得沧桑。
尚忆菲脸上有干涸的泪痕。她抹了把脸,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被矮柜堵住了。
她凝神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果然,有迟缓僵硬的脚步声,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东西。
这样一个东西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真是够膈应人的。
尚忆菲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又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奋力地推开了矮柜。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里头的东西,他开始疯狂捶门。尚忆菲一把把门拉开,里头一张血渍拉忽的脸探了出来,作势要咬。尚忆菲一刀劈在他脖颈上。
刀很久没用,有些钝了。尚忆菲使劲将卡住的刀抽出来,又是一刀、两刀、三刀……
她邻居的头砰然坠落,在地上弹了一下,爆凸的红色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尚忆菲冷静地拎着他的头,从窗户丢出去。又将他的身体拖到阳台处,推了下去。
地上血迹淋漓。尚忆菲试着开水龙头,幸好,还有水,她洗了拖把,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又把卫生间墙上四溅的血迹清理了,这才停下来,坐在她妈妈的身边。
她妈手腕上有道咬痕。
尚忆菲将她父亲的手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