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睡觉睡觉。”
然而扭过头,童子们却愣住了,因为这三天都空无一物的神龛上,突然出现了一尊法像!
那法像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但这外形,有些见识的墨竹山弟子自然认得。
“黑莲老母!”
话一出口,霎时间万籁俱寂。两个童子不由得屏住呼吸,偷偷又扭过头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一片漆黑。
不是因为月色突然消失了。
是因为那全村的影子都聚过来,正扒在门口往里望。
“……现在怎么办?要不叫人吧?”
两童子赶紧跳到旌幡底下,手持金钟银铃,各捏出一张丝符在手。
“你叫破他们的,点你的!”
“……可,可现在就点?鲲符保命的,我只有一张……”
“废话!我也只有一张啊!”
“那,那要不等等师兄?说不定也不需要……”
“砰!”“砰!”“砰砰砰!”
祠堂门突然轰鸣起来!被屋外的‘人’拍得震天响!房梁上的灰尘都扑朔扑朔落了童子们一头一脸,仿佛屋外有什么狂暴的凶兽,正愤怒得撞门想要冲进来!
“师兄!师兄!救命啊师兄!”
“点符啊点符啊!救命啊!师兄救命啊!”
两童子叮叮当当得拼命摇铃击钟叫人,而祠堂四面门窗,乃至地砖瓦砾,都稀里哗啦得震颤起来!简直如同大地震中即将倒塌一般!
“吒——!”
“噼啪!”“轰!
”
然后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雷霆闪电!轰雷爆响!刺目的蓝光几乎透过窗棱瓦砾的缝隙泼进祠堂来!
但是仅仅这一下,几乎散架的破祠堂瞬间寂静下来,道童们闭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看到有个人影走到门口。然后发出宋大有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宋师兄!”
“没,没事!”
“待在屋里,等天亮再开门。”
然后那人影消失了,两道童不安得等了半夜,直到晨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他们才意识到神龛上那黑莲老母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得到门缝望了望,推门一看。
宋师兄守在村口,正在晨光中吐纳,周身雷光环绕,蜃气盘身。
他身边还有个五六岁的男孩,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其实眉目还挺清秀,只是骨瘦如柴,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发长得遮住了脸,身上裹着一件又大又脏的黑袍,和破地毯似的都结块了,瞧着似乎很久不与人说话了,略有些呆傻似的。
闻到他身上一股味,两个道童躲得远远的行礼。
“多谢师兄出手相救……”
宋大有睁开眼,点点头,大致介绍道,
“我拜月去看过了,此处是罗教众的村落,村民为避战祸,躲进真空之乡,不知撞到什么诡异,顷刻间回不来人型了,只有这孩子幸免,我便把他从虚渊捡回来了。
我已看过,他并非魔胎,不过还是按照规矩,还是带回墨竹山,请上师过了目再说。”
两道童畏惧得看着这小小年纪,便能出入虚渊的魔子,赶忙稽首称是。
然后宋大有看看那男孩,“有名字么?”
男孩木讷得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记不得了。
于是宋大有算了算,递给男孩一张符,指指身后的祠堂,
“攥着,进去叩三个头。”
男孩倒也挺乖的,拿着符蹬蹬蹬跑进祠堂磕头,很快回来,把手里符还给宋大有。
宋大有取了符纸一晃,在掌心烧尽了,随风一散,闭目侧耳听了听。
“姓郑么。”
于是宋大有睁开眼,掐指算算,
“既然山主特点我来收你入门,想来是你与我青霆峰雷法一脉有缘。我也差不多到突破元婴的时候了,便按照本脉的传承,传一个‘泽’字给你,以后就叫泽天吧。”
此番事了,宋大有取出个碧玉葫芦,口中默念,从葫芦中方出一朵电光闪烁的雷云来,把两个道童一个弟子,一并用雷光电云裹了,腾空而起,风驰电掣,返回墨竹山。
郑泽天倒不怕高,张着嘴,趴在雷云前探头望着村外的天地,一脸惊奇。
两个道童倒是没有这般兴致,毕竟天下大旱多年,此去墨竹山,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岭,黄土白沙,连绿色都没有,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这两个虽然年纪也不大,却都是修真世家出来,早熟懂事的,当然知道‘从虚渊捡回来’有多么得不得了,忍不住打探道,
“宋师兄,您确定这小子是一个人待在虚渊那种地方的?我是说,他吃什么啊?饿不饿啊?要不要用些丹药?”
“听说在虚渊过了夜就返不回人型来,可以拿来下酒了,是不是真的啊?这位郑师弟,真的不要紧吗?”
宋大有好似在‘不知面’下翻了个白眼,
“我修行也得一个甲子了,这种事还需要你们提醒?”
两道童自然不敢当面怼,说咱不就是信不过你个六十年还卡在金丹境的废物么,只委婉得说。
“不是信不过师兄,只是弟子初入山门,想学习学习,探讨探讨。郑师弟莫非是有什么宝贝,可以在虚渊久居吗?”
“是呵是呵,师兄您见多识广,南征北战,道法精湛,您看他会不会是得了罗教什么秘法,才能自如出入虚渊啊?”
宋大有忍不住斜了他们一眼,
“哟,你们两个才多大啊,知道的还挺多呢,可这三脚猫本事,也不像是兵解的啊?怎么,世家子弟啊?”
持金钟的童子连忙送上一张宝钞,“不敢不敢,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世家啊,小子黄靖,家里做生意的。此番得师兄相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宋大有掀起不知面,一瞧那宝钞的票额也惊了,“呵,出手就一千两呢,乖乖,你是那个贩私盐的黄家啊?”
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