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蹲下身子,冷冷瞧着他,“你以为这是太微仙宫,我就不敢割了你的头,一路杀出去?”
张攘满头冷汗,咬紧牙关,
“小人是残缺之身,卑贱之人,获明公提拔任用,视为心腹,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又承蒙诸位兄弟不弃,义结金兰,同生共死!小人又怎么能不赴汤蹈火,舍身相随!都是小人不中用!君侯要解气,就请把小人的首级斩了去吧!”
李凡呵呵笑道,“哟~~张攘,你这么忠肝义胆啊!看来你赌定了,你家公子不会为了一面之交的朋友,怪罪心腹的忠仆?赌定了我一个南疆的山人,奈何不得你一个公爵的家奴,是不是?”
张攘咬着牙,突然抬眼盯着李凡,“君侯有把我家公子当朋友吗!”
李凡不由一愣。
张攘把头磕在地上,近乎嘶吼得叫着,“愿禀君侯知道,我家公子亲爱宽厚,礼贤下士,飞仁扬义!他答应朋友的事情,说到了一定会做到!
但如今紫薇垣畏惧公子的才能,太微垣忌惮公子的贤明,天市垣嫉妒公子的声望!公子身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查他的破绽!今日主公帮君侯一个小忙,明日可能就有杀生害命的风险!
何况今番君侯分明是要为师门办事,强夺元婴境的真丝!无论如何这都是得罪玄门的事情!
张攘虽然是区区残疾卑贱之人!也知道忠义所在!绝不能眼见着公子为了义气,被朋友拖累!卷入这样杀身的祸患!只请君侯,也能体谅朋友的苦衷!”
李凡被他这么一呛,一时也有些无语,
“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特么不过是想买几斤丝,又特么不是拉着你家造反,怎么就有杀身之祸了??”
张攘答道,“君侯不知道三垣的凶险!今日可以把酒言欢的,明日就能诛杀全族!些许小事就有夷族的凶险,这样的小事屡见不鲜啊!
君侯知道,太傅有宰制天下的城府,吞纳四海的雄心,您却是否知道,那太傅长子,中护军长平乡侯久怀不臣之心!是个尤其刚毅隐忍,诡诈冷酷,凶残冷血的枭雄!
小人有许多朋友在三垣市井行走的,暗中查知他豢养了大批刺客死士,更得北辰剑阵相助,屡屡对宗室中有资质的公侯下手,公子更是他的头号目标!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今仙朝在坤国一败,三公引咎,天下动荡,更有多位天君灵官不知所踪!朝中再无一人能制衡太傅府!三垣四方宿卫尽落入他司马家的手中!
公子现在玄门的许多朋友,就是他最后的仰仗了,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卷入事端,自断臂膀,将把柄落入中护军手上!
还请君侯饶我家主公一命!要取就取小人的首级吧!”
李凡无语了,怎么这个世上尽是些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啊,但还能说什么呢,因为确实就是这样的世道啊。
李凡瞪了张攘的后脑勺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不帮忙就算了。”
张攘依旧拜在地上,“多谢君侯体谅!小的明日一定备齐百斤真丝,万斤灵丝,送到府上!”
“得了吧你,打发要饭的呢。”
李凡翻了白眼,毕竟他也喝过人家一杯酒,开了一朵花,真杀人心腹还挺不好意思的,何况……
“你说那中护军,得北辰剑宗相助是什么意思?”
张攘抬起头,看着李凡沉默了一下,“君侯问这个,难道不怕卷入宗室和太傅的矛盾吗?”
李凡翻了个白眼,“唧唧歪歪,我真想给你一脚……好吧好吧,就当是一个朋友,听说另一个朋友有难,随口问问行了吧。”
张攘看了李凡一会儿,点点头,“这些人是中护军麾下的高手,皆修习北辰剑宗秘笈,屡次用无形剑气,天罡七星剑阵,乾坤飞龙剑等北辰剑宗招牌剑诀,和各式飞剑,秘剑杀人。
这些年来在三垣禁内,接连刺杀有资质的宗室子弟,连玄门高手也屡屡为其所害,但是始终不能追查到这些刺客的来头。
小人也只是听到坊间传言,说长平乡侯在云台峰得了玄天剑祖的传承,因此才得了这些剑宗外山遗脉的效忠。
他,就是北辰剑宗第十八代掌门。”
李凡,玄天,“……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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