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们夏家先欺人太甚……”
夏以沫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反驳贺钦衍训斥她的指责,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扬声打断。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不是!”
那张布满肉痂的脸黑沉下来,别说准备上前找夏以沫清算的贺正元停下了脚步,就连夏蕴蕴抱着脚惨叫哭嚎的音量都在瞬间降到了极致,捂着嘴小声的抽泣着。
但被贺钦衍盯着的夏以沫却昂头迎着他冷如寒冰的目光,非但没有任何退怯,苍白的漂亮脸庞满心满眼都是不服。
“我看我真的是太惯着你了!”贺钦衍咬牙冷声说罢,几个呼吸后才将怒火暂且压了回去,调转轮椅的方向转身看向停在不远处的贺正元:“抱歉二叔,先把人送到医院去吧,我之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正恶狠狠盯着夏以沫的贺正元,听到侄子的话,想到接下来的合作才暂且将火气给强压了回去。
“好!”贺正元紧咬着后槽牙,应下后也不忘提醒道:“当着我的面把蕴蕴伤成这样,希望钦衍给的交代可别敷衍了我跟你未来二婶!”
“那是自然。”
得到贺钦衍的承诺后,贺正元才让饕鬄居的工作人员找来担架,火速将脚趾不知道有没有被砸废的夏蕴蕴送往医院。
夏蕴蕴虽然躺在担架伤被人抬着离开,但光是从那张妆都哭花了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与恶毒,夏以沫便知道这件事不会善了。
这也正和夏以沫的意,她本就从没打算跟夏蕴蕴或夏家任何人结什么善,即便只是虚假的扮演,她都觉得恶心。
贺正元跟夏蕴蕴离开后,贺钦衍也让还在收拾残局的服务员暂且退了下去,偌大的包厢内不一会便只剩下他跟夏以沫二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贺钦衍冷声问她。
“是夏家的人把我妈从楼上推下去,害她成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的植物人!”忍无可忍的夏以沫当即便冲贺钦衍吼了回去。
她可以不计较夏家对她的污蔑欺凌,甚至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事,她甚至都可以看在贺钦衍的面子上大事化了,或者暂时压制之后再寻机会报复回去。
但——
事关她的母亲!
夏家人就为了那条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的项链,差点要了她母亲的性命,害她成了毫无知觉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年之久的植物人,在她让扬尘将她母亲可能有即将醒来的消息放出去后,更是不惜以身涉险,派人到医院意图毒杀她母亲,将她母亲彻底灭口!
这样的仇怨,让夏以沫如何放得下!
就算只是装,她也装不出来!
夏以沫原以为贺钦衍得知缘由后多少会理解她一些,但岂料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她的目光也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惊讶或诧异。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在这时候用这样愚不可及的方式对夏蕴蕴动手。”
“不用这样的方式,难道继续跟她演下去吗?”夏以沫一点也不怯输的冲他吼了回去。
贺钦衍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下,用这样莽撞的方式,暴力解决问题……”
夏以沫收紧拳头,耐心在贺钦衍说教的话还未结束前,就已经耗光了。
“不劳贺先生指教我该怎么做。”夏以沫打断了贺钦衍的话,黑白分明的杏仁眼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您留下我的性命,故意在人前表现得与我亲昵,都是想让我作为挡箭牌,为温小姐的将来铺路。”夏以沫强忍着那股莫名又涌上来的心痛,深吸了一口气后逐字道:“我可以配合。”
贺钦衍像是压根没预料到他精密部署的计划竟然被她看破了,双眉紧蹙的表情都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被无数肉痂遮住锋芒的脸,阴沉得可怕。
夏以沫自诩没做错什么,所以一点也不畏惧贺钦衍那骇人的目光,依旧直视着他,寸步不让。
“只要您帮我,让夏家人付出代价,就算要我付出性命,我也可以全力配合。”
回想起自己在暴雨夜便利店的墙角找到夏以沫时的那种仿佛天都塌下来的心情,听着她张口闭口便轻易拿自己的性命来与他谋皮,贺钦衍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黑得仿佛能滴墨般。
“如果我没记错,在你嫁进贺家,我暂留下你的性命时,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了。”
“……”夏以沫猛地收紧拳头,却说不出一个字眼来反驳他的话。
贺钦衍掀抬起眼帘,清冷的眸子再次落到她身上,仿佛在看一个蝼蚁般。
“拿我的东西屡次来跟我交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性命又有多少价值能让我为你劳心劳神的对付夏家?”
一番话就像是一个打在夏以沫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赤红着脸,羞怒交加。
贺钦衍看着面前小姑娘咬着下唇,极力克制着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