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以沫突然从病床上弹坐起来的剧烈动作吓得连心跳都漏了一拍的贺钦衍,冷不丁的听到她找包的举动时,面色当即便沉了下去。
“别乱动!”贺钦衍上前控制着力道将她压回特制的病床上躺下,冷声斥道:“你后背全是伤,内脏出血,肋骨也断了两根,是还嫌伤得不够重,想再加重些吗?”
如果换作平时,都无需五爷冲她发火,光是眉头一蹙稍露出不悦夏以沫便忍不住心惊肉跳,但眼下她却分不出心神在意。
挣扎了一下弄得自己浑身疼也没挣脱开,夏以沫只能抓住对方的胳膊,就跟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五爷,您看见我的包了吗?”
“……”
贺钦衍想掐死她,但看着对方惨白如纸的脸色,只能硬生生的自己将那口怒气给咽了回去。
将主治医生带来了的林乔,才推门而入就被夏以沫的动作给吓了个险些丢了半条命。
“夏小姐,您现在可千万不能乱动。”林乔跑得比医生还要快上几分,连忙从茶几上的袋子中拿出还在滴水的黑色帆布包:“是找这个吗?”
“对!”
林乔怕夏以沫激动得再次起身,立刻小跑着将包拿至病床前。
夏以沫并没有立即将包打开,而是隔着帆布包的布,摸了摸背面的内口袋中的轮廓。
确认那条银项链还在包内,夏以沫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想将还在滴水的包紧紧抱在怀里,但还没等她真做出这动作,林乔看着贺钦衍阴沉如墨的脸色,立刻眼疾手快的将帆布包抢回来。
笑道:“夏小姐,我先替您收起来,等医生为您检查好身体,您再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
“好。”
夏以沫终于应了一声,但眼睛仍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包,连医生在为她检查身体,询问她情况的时候,也仍没将目光离开过哪怕一寸。
贺钦衍看着夏以沫看那包时的目光,联想到对方在他的人主动露面劝阻后仍主动要跟夏家派来的人走的举动,他当时便猜到这个向来主意比天大的小家伙肯定是对夏家另有目的。
现在看来——让她差点让她搭进去一条命的东西,就在这只丑得跟盐菜似的帆布包里。
迎着自家老板睨过来的目光,林乔咽了下口水如坐针毡,额间黄豆大的冷汗都下来了。
如果不是还有医生在场,林乔都想直接给夏以沫跪下,求她专心配合医生的检查,别再看了。
医生详细的做了个问诊,给夏以沫开了好几张检查单子,以及一长串的医嘱。
夏以沫其实也没怎么听,终于等到护士来抽血送检离开后,林乔才将包还给她。
“夏小姐,您先整理包里的东西,我去找个东西给您装起来。”
“麻,麻烦你了林特助。”夏以沫感激的道谢。
林乔找理由离开后,夏以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五爷一眼。
见对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离开回避的意思,夏以沫犹豫了半秒还是将包内侧的银项链拿了出来。
自她出生后就见母亲一直贴身戴在身上的掐丝银项链,每一条掐丝的走向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如今终于将这条项链从夏家主卧的床头暗格中拿了回来。
将项链紧紧的握在手中,夏以沫发烫的眼眶里都有泪花在眼底打转。
贺钦衍问她道:“你这次就是为了这东西,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夏以沫“嗯。”了一声,紧握着项链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沙哑的声音却很坚定:“这条项链对我很重要。”
结合谢岑探查到的资料,贺钦衍当即便猜到这条项链肯定是夏以沫母亲的。
虽然他依旧不能理解,夏以沫就为了一条死物,差点把性命都撘赔上的行为,但事关她的母亲,他便不好置啄评判什么。
只是——
想到自己找到夏以沫时,对方似毫无生机的蜷缩在便利店墙角的情景,贺钦衍收紧了拳头,将原计划在夏以沫主动找他开口求助前,绝不插手的念头给打消了。
“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贺钦衍主动开口问。
夏以沫闻言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夏家的事。
她虽对五爷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但这些年来的诸多细节,无一不展现着对方的尊贵。
如果有五爷帮忙成为自己的助力,对付夏家肯定是如虎添翼。
但夏以沫看着面前的男人,脑袋却迟迟点不了头。
寻求五爷的帮助,自然就意味着她必须为这样的交易付出相应的‘报酬’。
而她唯一能让五爷看上的,便只有这具身体了。
而那个孤身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总是不由的浮现在夏以沫的脑袋里。
贺钦衍欺骗她,拿她献祭为温旎铺路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