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了镜头。林源兴高采烈的领着一队半大的孩子走出知名小学的校门,沿着胡同向东走两分钟,左拐走十几步,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约好了要在林家排练元旦联欢的一个合唱节目,原因是这里近,而且家里还没有大人管束。
(林家父母在计划生育政策下,意外有了二胎。所以当林馨生下来,他们就被双开了,而后一直摆摊卖东西,蔬菜、水果、肉、蛋、海鲜......什么好买卖什么,赶完早市,赶夜市。)
同学们嬉笑着来的,言说要看看真正的老宅是什么样。可脚刚一踏进院门,笑声就少了,因为他们不得不一个接一个的从自建窝棚边上小路穿过去。而后挤进一个不到20平米的老房子。
林馨是一年级的小土豆,按照哥哥的再三叮嘱,提前五分钟把冰箱里的自制西瓜汁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自己一口也没喝。乖乖的等着哥哥和同学们来家里。她很期待,因为这是哥哥第一次带朋友到家里来,哥哥一直是三道杠,他的同学肯定特别爱他!
当那些哥哥姐姐们进屋时,她还站起来,笨拙的把自己的小凳子挪到前面,希望小哥哥小姐姐们坐。可是没人坐,他们进来,打量着这个厨房、餐厅、客厅、卧室四位一体的低矮房间,小声的嘀咕。哥哥指着床热情张罗大家随意坐,还说大家可以喝点果汁。突然发现没有杯子,他说了声:稍等一下。就去自家在外面建的棚子里去找一次性纸杯去。
那些同学见林源走出去,嘀咕的声音大了,林馨都能听清楚:
“这么点地儿怎么练啊?都没法站队”。
“我还背了这么重的手风琴来,放哪儿啊这”。
“我想走了,本来我妈约了个家教来,我都说有重要彩排给推了,我妈别一会儿来这儿接我,那就不好了。”
“我也想走。”
一个声音突然变大起来:“这样,改明天到我家吧,我爸分了个三居,刚装修完,本来想生日时候请大家去,为了班级荣誉提前开放了。”
“好啊!”
“那就这样吧,明天去你家。”
“今天取消吧。”
哥哥此时拿着纸杯走到了门口,平房就是这样,不隔音。
所以他愣了一下,转身准备再把纸杯放回去。那些同学们已经鱼贯而出了。那个大嗓门的声音又响起来:“林源啊,大家商量了下,明天还是改到我家练习,一来地方大,二来我家有钢琴。练习效果更好,明天你也来啊!”
“好...”
“再见”
“再见”
房间安静下来,林源再次准备把纸杯放回棚房去,突然
有一个声音从屋里响起:“那个~林源啊?你倒是把杯子拿来啊?我这儿干着呢!”
那个人叫赵海涛:普通的名字,普通的身高,说话做事慢条斯理的像个熊猫。他那天在家里喝了一大缸子西瓜汁,他说是忘了带水瓶,渴极了!林源兄妹俩一口没喝上。他还赖在这里写作业,然后问兄妹俩晚上吃什么?林馨老实巴交的说:“我们晚上经常吃电火锅,我家好多种菜,我爸妈卖菜的!我哥特别会调蘸料儿,他有秘方!”
“是嘛!就你俩自己做着吃?”海涛眼睛闪着光问。
“对,我俩自己做”林馨得意的翘起下巴。
“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吃火锅吗?我想吃你那种料儿”海涛两眼冒光的看着林源说。
“呃...行,那你家~~?”
“我爸妈今天有会,到家也没好吃的,我跟他们说了今天晚回去。”于是他又吃了个沟满壕平,说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
到晚上不得不走了的时候,还感慨“你家离学校这么近,早点来好了。”
哥哥和赵海涛一起读完小学,然后一起读初中,之后一起读高中。他是唯一一个频繁跟哥哥回家来的同学。
高中的时候赵海涛突然邀请哥哥带林馨一起去他家,他说出来时特别扭捏。说这是他妈妈的意思。他还满怀歉意的说:“我家有点烦,远不说,在门口还得让人通知我带你们进去。我爸有点严厉,希望你们别见怪。你们是我唯一邀请到家里的朋友了。”
林源他们没当回事,去的时候还拎了瓶妈妈做的腌黄瓜,赵海涛很爱吃这个!坐了半小时的公交车,还走了一刻钟,傻愣愣的站在有俩军人笔直站岗的大~门口!怀疑走错了地方,又前后转了转。几十米开外就只有这么一个大门。林源只好硬着头皮与军人说话:“请问可以通知乙1号的赵海涛来接我们吗?”
那位军人站岗的时候非常严肃,但说话的时候却是很随和,他直接拨通了电话。海涛颠颠的跑出来,一边嘟囔着等了你们半天,一边往里带他们,期间还不忘接过腌黄瓜。从大门进去的路也有四五分钟,路上遇到成队的军人,赵海涛会主动鞠躬行礼。走到乙1号发现这门牌叫甲乙丙的都是独立的院子,里面有两层的小楼。他家的确不太一样,整个家里按现在的话就叫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