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公子,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呢。”贺管家候在他屋外低声问。
贺容语气中藏着尚未察觉的失落:“这就要歇了。”
贺管家又道:“先别歇了,大公子你出来看看吧,薛三娘家来人请你过去一趟,像是有急事。”
贺管家来的路上思索一番,决定还是不要把这些话全说出来,得给主家留着面子,路上还给苏管事传授了管家之道。
“哦,好,我这就过去。”听是急事,贺容放下狸猫布偶后就披了件外衣出来。
今夜贺府上下的人看样子都挺精神的样子,下人们每见到一两个就向他行礼然后缀在他背后跟着走。
贺礼见到他,问候之后却没缀在他背后,觉得奇怪,他问:“你去哪儿?”
贺礼诚实的答:“去找二公子。”
贺礼找贺宥,实属正常。
贺容行至府门,在府门外遇到同样在往里张望的薛三娘的人,那人急急喊道:“贺大人,我家夫人可正眼巴巴的等着你过去呢!”
贺容背后的下人们:!!!
贺容毫未察觉:“走吧,去你家府上。”
“不用了,贺大人,奴家自己押着人来了!”薛三娘、盗贼、巡逻小将同排当前,后面跟着乌泱泱一帮子街坊邻里。
薛三娘道出已经让人去贺府请人之际。
巡逻小将闹了个面红耳赤,叉腰鼓着腮帮子似要咬出一口血,“那还等什么,直接押人去贺府!”
“去就去!各位在场的邻里街坊们既然都醒着,就请同我薛三娘一道去贺府做个见证!”薛三娘应拽晕过去的盗贼往前拔步,厉声道!
丝毫没有软弱女子的姿态,更似饿久了的豺狼虎豹。
贺宜本意想混在贺府下人人群中,但她亦是打眼的存在,下人们见了她,自觉给她让出来一点空地。
稍微晚一步到的贺宥和贺礼插进留出来的空地,虚搭着妹妹的肩问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容无心在意她和贺宥为何没有入睡的事,指着三人:“你们这是……”
跟着来的街坊邻里七嘴八舌的把亲眼见到的这件事描绘得绘声绘色。
“贺大人,末将是负责芳化街巡逻的,追着这贼人到了这位……妇……夫人这里,反倒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请贺大人主持公道,以还末将清白!”巡逻小将憋着一股气,恭敬的向他行礼。
贺宜看那盗贼一番折腾已经清醒了些许,手脚虚弱无力不协调,眼神沉沉掀起,露不出半点神采。
衣上沾着的是薛三娘门前的尘土,左一块右一块。
薛三娘粗喘着气,晃动盗贼,“贺大人,奴家就信得过你!请贺大人你过来瞧瞧这贼人,长得俊俏却不行好事,白废了这幅好皮相!”
左邻右舍哑然,怎的说起皮相来了,眼神下意识的往盗贼的脸上看,看到的是一片蒙面黑巾……
贺容神情疑惑复又往薛三娘揪着的盗贼那处走近,贺府提灯的人随着走近照亮
贺宜看着大哥动作,扯开盗贼蒙面黑巾的瞬间又给他系了回去。
她却是记住了那张脸,就是没有易容的宣仓!
贺宜上前一步又退回来,要是让众人知道宣仓沦落为贼,那他就完了,她语气慌乱:“大哥……”
“原来是你!”
贺容没回头,三言两语消了巡逻小将的怒气,相信他的身份,向薛三娘澄清,说她和巡逻小将帮了自己大忙,前不久府中的一个下人骗了他的钱就逃了,找了许久,如今被他们抓到必有重谢,此人他的府中自会处理。
贺管家顺势就把盗贼拉过来臭骂一顿。
薛三娘抚顺汗渍浸湿的发丝,疲惫的靠在她夫君的肩旁,闻言挑眉:“呦!贺大人这么说来,奴家反倒是行了一件好事,还请贺大人好好治一治这恶奴,省得让左邻右舍遭了殃!”
贺容眼神坚定的笑着承诺:“一定,让诸位见笑了,诸位请回吧。”
薛三娘捧着手帕里的首饰,转身高声道:“走罢!”
三方人这才散去,白门童把贺府大门一关,贺容立刻变了个脸色。
贺管家看懂,打发下人道:“行了,热闹也看了,人我亲自看着,你们都回去睡觉罢。”
下人们识相,脚步匆匆的离开。
脱离薛三娘魔爪的宣仓恢复了一些力气,打量周围,喃喃道:“这是贺府?”
贺宥回答是,过来要揭开宣仓的面巾看看薛三娘口中的“长得俊俏”是如何的俊俏法?
贺容:“老二——”
贺宜:“二哥——”
贺宥止住动作,“好好好!不看不看。”
宣仓轻笑一声,抬眼见离他最近的人是贺宜,挣扎着要脱出贺管家的束缚,喃喃道:“你是——”
贺管家听从贺容的指示放开他,他踉跄几步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