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贤很难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不管是发怒还是生气,他都是克制而保守的,把自己的心事和情绪隐藏得极深。他记得上辈子朱北贤曾经说过:“我呆的是娱乐圈,每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每个人的观察能力都很强,如果要在其中生存,必须把情绪和心思藏到最深处,才不会被人看出想法。”
那个时候,凌晗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觉得只要个性够强,特色足够鲜明,就可以在娱乐圈里立足。而且那时候他正风光无限,是娱乐圈的皇者,并不需要活得那么压抑,直到他翻车。现在看来,朱北贤说的是对的。
不管是在哪个行业,要爬到最高处,站得稳,站得久,必须要学会把心思藏得极深。
朱北贤是其中的翘楚,即便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也极少发现他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是他并没有兴趣去研究他为什么会如此情绪外露,他激动也好,平静也好,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晗挣脱了朱北贤的钳制之后,又转身朝电梯里面走。这样拒绝意味浓重的动作似乎彻底激怒了朱北贤,凌晗还没有走进去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住
他的手臂,一直往后面拖过去。凌晗一路踉跄着被他拖到了安全通道里面,连行李箱都落在了外面。
安全通道的门砰然关上,空旷而阴暗的楼道里回荡起一声闷响,低沉而压抑,又有些骇人。
楼道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被拉进去,凌晗的身子又被猛然推到冰冷的墙上,一只手死死压住他的胸膛,他被迫贴在墙角,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凌晗并不怕他,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他做什么也和自己没关系。
“你和朱晟是什么关系?”朱北贤一只手撑在他的耳旁,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胸膛,漆黑的眼睛里暗藏着隐隐的怒火。
凌晗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压住他胸膛的手骤然收紧,凌晗觉得胸口有些疼,朱北贤的脸逼了过来,低声道:“你跟了他?”
凌晗忍无可忍,猛然掀开他的手,“你有病啊!简直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跟了他,所以才会拒绝我?”朱北贤的表情简直像女朋友跟人跑了的男人一样,让凌晗又好笑又惊讶。
“小朱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凌晗说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话必须讲究证据。”
“证据?你跟我说证据?”朱北贤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跟了他,他为什么会特地把你要走?你想离开我已经很久了吧?”
原来又是因为换经纪人的事,凌晗简直想呻吟。
凌晗被他一脸嫉妒的样子搞得无语至极,冷笑一声道:“小朱总,第一,我和他没关系;第二,我和你也没关系。换经纪人的事是陆思源先提的,不是朱晟。”
朱北贤冷笑一声,眼神变得更冷。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问的,你和陆思源又是什么关系?前不久,他特地推了工作去横店看你,你们甚至同处一室,还一起吃饭,不需要说点什么吗?”
凌晗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陆思源居然是特地去看他的吗?第二反应是这件事居然被朱北贤知道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狗仔知道。
他有点不敢相信朱北贤说的,可他又知道朱北贤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说没把握的话。
“你听谁说的?”凌晗问。
“你不需要知道。”
凌晗很镇定,“对,我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他到横店
就一定是来看我?我的房间里刚好空了一张床,唐导把他安排在我房里就是我和他有暧昧关系?你也太会联想了吧?”
凌晗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他的确不认为陆思源会特地来横店看他。他凭什么来横店看自己啊?没有逻辑没有缘由,也不知道现在的狗仔和围观人群在想什么。
而且,朱北贤质问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就算我和陆思源关系不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我?”
朱北贤被他问得一愣,松开了手。
凌晗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稍微退开几步。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朱北贤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姿态,和刚才的疯狂很不一样。
凌晗有些疑惑,他真的能让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吗?刚才那种愤怒和嫉妒不像是作假。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愤怒、嫉妒?他真的在乎自己吗?上辈子和他同床共枕的自己,他说抛弃就抛弃,背着自己和伊绪来往,痛下杀手的时候毫不留情。
他说现在的自己很像白子策,所以,可以推断他现在的愤怒和嫉妒是因为白子策吗?
人都死了,怀念给谁看呢?
这样不是很好笑?
凌晗的手悄悄的捏成拳头,心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