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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1 / 3)

“别闹。”

谢恒小心得将玉足摘了下来。

照着先前的力道揉搓着淤肿处,总算不再心猿意马了。

脚底穴位较多,尽管谢恒极力避开敏感的部位,还是惹得花春盎时不时发笑,倒是不再喊疼了。

谢恒只得再一次调整了力道:“现下好些了吗?”

调整了数次,花春盎总算勉强点头:“恩。”

揉搓淤肿的过程千篇一律,花春盎先是盯着谢恒的手看了会儿,又觉得乏闷,徒手扑了会儿那只胆敢停在她的睫毛上,此时复又盘旋飞回的深蓝色蝴蝶,再丢几块或大或小的石子进溪水里,听噗通的水响取乐,偶尔想使坏,装作发痒受不住,故意蹬腿踢谢恒,总是被谢恒提前预判,并牢牢攥住她的脚脖子……

无事生非了好一会儿,花春盎手脚消停了,嘴上却又开始喋喋不休:

“一日不曾见到大祭司了,也不知道大祭司现下在干嘛。离皇城如此远了,我都有点想念大祭司了,大祭司一定也是想我了。上一回我在他案牍里,塞了一张剪坏的鬼脸,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哈哈哈……”

自娱自乐得自说自话,话里话外全是大祭司。

三纸无驴,废话连篇。

说至某一处时,猝然想起个重点:“对了,那三只丑八怪是恶鬼的事儿,我得给大祭司通气!”

说干就干,花春盎当即要摇响长命锁上的小铃铛。

谢恒凉凉得抬眼看向她:“先生并非好人。”

脑海里全是大祭司的花春盎,刚刚摇响了小铃铛,没听清谢恒说的话,抬头不解得询问道:“郎君~~~你说什么?”

“无事。”

谢恒避开了她的视线,捡起地上的外裙丢到花春盎的身上,将她因涂了药汁而花花绿绿的香肩与藕节似的手臂,尽数遮挡,随后垂下头继续揉搓淤肿处,眼神中难掩黯淡。

叮叮铛铛的脆响过后,只见长命锁中,投射出一道光影,光影之中,站立着身穿黑袍的大祭司。

与国祭阁中的祭教祭徒一样,大祭司也穿着一件黑袍,宽大的兜帽盖住了头。

黑袍上,滚着由金线绣成的复杂符文。

脸上戴着由玄铁锻造而成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古老的象形图案,只露出一双悲悯众生却又凌驾众生,端坐于云端之上的眼睛。

右手搭在狼头权杖之上,狼牙之中,咬合着一颗灰白圆润的珠子,非是昂贵稀有的材质,是华贵的衣饰中,最为廉价一物。但因持有者为大祭司,又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大祭司与生俱来之物。

曾有机会爬上天梯,位列仙班的上古大祭司,单是站在那里,就难掩雍容华贵之姿。

这是世人所公认的——凡尘世所仅存的神。

大祭司的背后,是雕栏玉砌的皇宫。

他站在旭日之下,一如往常静静注视着花春盎,眼神中带着面对所有人时,都一样的悲悯之笑,仿佛在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千千万万的世人。

“大祭司~~~”

花春盎满腔的话,在见到大祭司时,化作了一滩眼泪,可怜巴巴得只唤出了最为亲昵的称呼。

“脸上怎么受伤了?”大祭司的声音如清晨山间敲响的钟磬之音,玄音郎朗,余钟磬磬。

几乎同时,遥遥得隔着虚幕伸手,大祭司的左手点在了花春盎左脸颊上经过处理的水泡伤口上。

被银针戳破,并涂以川芎草药汁的伤口处,顿时光滑平整,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小团不规则的红晕。

花春盎往脸上一摸,果不见褶皱破口,立刻破涕为笑:“大祭司你最好了!一点都不疼了!一点疤都没留下呢!”

大祭司:“各大城池的书肆常年备有江南特供的罗纹纸,虽不比国祭阁中特制的黄纸贴合你的纸身,却也能暂时替你掩去脸上的胎记。”

花春盎乖巧地点头,旋即又苦恼道:“每回用多了弓箭,脸上的胎记就会显现。大祭司~~~你帮我把纸身弄厚点吧,也好让我能多收拾几个坏人!”

“等你回了都城。”大祭司笑着点头,并嘱咐道,“切忌过度消耗纸身,否则纸身难以为继,再无法安魂。”

“知道啦,大祭司~~~”花春盎俏皮得吐了吐舌头,猛不丁想起正事,连忙端正了脸色,严肃道,“大祭司~~~你可知道,国祭阁中的祭教,全是恶鬼所化?!昨儿个,那四个里最坏的朱雀祭教,偷偷跟在我的马车后出了城,躲在山上暗算我,差点将我杀了!”

大祭司点头:“此事我已知晓。朱雀祭教犯下杀孽,违背入国祭阁时所立誓言,已遭天谴,灰飞烟灭,人间地狱都不再有其容身之处。”

虽说花春盎讨厌朱雀祭教,但一听到“灰飞烟灭”四字,不由心下生寒,满腔的怒火散了个干净,讪讪问道,“其他三个祭教,真的也全是恶鬼吗?”

大祭司:“天道有常不为尧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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