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两只手搭在一起,李迟衣服的布料偏凉,她手上到现在都好像还有衣料的触感。
很怪,真的很怪。
陆潇潇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说了句“也是”,就一脸高深莫测的不再过问了。
聊着聊着,陆鸿和李迟可能是觉得光说话没意思,这就要来取点酒,可惜桌子上的空杯子全都被陆轻拿来装恶心人的乱七八糟水了。
陆鸿:“怎么杯子都满了?”
陆轻避重就轻道:“我倒的。”
陆鸿:“我们能喝吗?”
陆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问题,沉默了一下,才按照字面意思回答说:“可以喝。”
眼看着李迟也要端起一杯尝一尝,陆轻实在过意不去良心上的谴责:“等等。”
李迟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他认真又礼貌地问道:“怎么了,殿下?”
陆轻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总觉得李迟是在顾及什么君臣之礼,于是脑子一抽,把将将伸出去拦一下的那只手缩回来,又发现无处安放,只好顺便把碎发拨回去:“没事,没事,可以喝……”
李迟的唇刚沾到杯沿,毫无防备喝了一杯的陆鸿和好心的陆轻一同说话了。
陆鸿:“你拿酒和什么兑在一起了?”
陆轻:“……就是有点难以下咽。”
但李迟动作比反应快,说话间已经抿了一口,奇怪的味道顿时在他嘴巴里炸开。
李迟:“……”
陆轻难得真诚地饱含歉意一次,赶紧捧了碟点心站起来递过去:“好像说晚了……李大人吃点东西分散下注意力?”
陆轻以为,大部分人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放下杯子吃一口。
但是李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怔了一下,一口气把杯子里稀奇古怪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陆轻:“啊?”
李迟似乎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立刻解释道:“味道独特,并没有公主所说的那么……难以下咽。”
“那还吃吗?”
李迟这才伸手拿了一块小小的糕点:“……多谢殿下。”
直到这会,陆轻才终于回答了陆鸿的问题:“就桌上这些,酒,茶,果茶,还有这个配着那个非常腻的糕点喝的东西,四种水的排列组合除自身以外有九种。”
陆鸿无奈地笑:“你玩得开心就好。”
虽然陆鸿和李迟两个倒霉蛋已经腾出两个杯子来,但被这样一打岔,转眼就忘了喝酒这回事。
陆鸿招呼李迟到这边坐下,然后就问陆轻道:“千河还被关在宫里?”
说到这个,陆轻就不敢含糊了:“对,但是今天一过应该就能出来了。”
“你又去父皇那边求情了?”
陆轻点点头:“对啊,怎么了吗?”
陆潇潇听到关于陆千河的话题,也凑了过来:“温公公、苏贵人,这次又是千河姐姐,父皇似乎并不喜欢有人求情,说明父皇真的很喜欢你。”
但是陆轻显然对皇上是不是喜欢她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要和亲,出什么问题了吗?”
陆潇潇也好奇地把头枕在陆轻肩上,准备洗耳恭听一番。
“是燕国那边来要的人。”陆鸿叹了口气:“我们跟他们也无仇无怨的,单只是为了和亲就要开战,不是太荒唐了吗?”
本来陆轻还以为中间会有什么曲折繁复的原因,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走的固定程序。
倘若皇后没有给陆时月定下这门亲事,或许这次去燕国和亲的就是陆时月了。
陆轻脑子里乱乱的,虽然知道和亲一事需要商议的时间,但这无疑等同于在知道自己死期之后等死。
“好吧。”陆轻也叹气:“大概是什么时候?”
“父皇寿辰的时候吧,正好燕国的公主过来……千河就走了。”
对于这种略有沉重的话题,陆轻受的影响却并不大。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这种可能就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一类。
陆时月的那句“公主的宿命”此时萦绕在她耳边,陆轻刻意回避,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与他们临近的那艘船上都是嶷华宫里一起上学的同学,见到陆轻也都立刻挥了挥手,高声道:“二公主!”
陆轻被这一声吓得激灵:“你扰民了!”
最先打招呼的那位男同学拎着酒壶,看起来已经上头了:“我们在作诗呢,公主要不要一起,作不上来的就喝酒。”
陆轻刚要拒绝,陆祁就已经燃起来了:“那你完蛋了,我们这边的战斗力除了陆时月都超级强!”
陆轻立刻弹了陆祁脑门一下,威胁道:“你最好别造我的谣,不然我给你丢湖里淹死。”
陆祁:“你心里没数吗?”
陆轻心虚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