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可乎骤得……”陆轻趴在课桌上翻书,这些她要复习的东西字字句句排列进入她的视线,又以一种很离谱的形态从她脑子里溜出去,“托遗响于悲风。”
陆潇潇开始还以为她在背书,看着陆轻半死不活的样子,反应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即无语起来。
陆轻准备趁着快考试之前再看几眼,发现这种状态下什么都看不进去,果断把书甩到一边托给悲风了。
结果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把书又揽到怀里,虔诚地在桌子上放好,然后趴在桌子上,一副进入梦乡的样子。
陆潇潇:“……”
陆潇潇:“怎么又睡起觉来了?”
陆轻振振有词:“这是背书的方法,我把书当成枕头,知识就会从高浓度流向低浓度,这样我就背下来了。”
对于大学时期的好几门专业课全攒在最后两三周复习,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好很多了,陆轻之前还有点焦虑,整理完考点之后发现也就才十几页纸。
当然也可能是她退化了的缘故,就这十几页纸背起来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楚老先生深谙自习的道理,临近期末那几天,几乎每天都是自习。陆轻差点困死在点了炉子的嶷华宫,猛然惊醒之后发现别人都在埋头苦读,于是自己也被迫埋头苦读起来。
回宫的路上,桃枝提醒了一句:“好像苏贵人的禁足解了,公主不去看看吗?”
陆轻听了就头大,原本想拒绝的,但是又想到把当前要解决的事情都往后推,对于自己和苏景含来说委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好叹了口气说:“对,去看看,我一定要问清楚。”
她抬脚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不行,桃枝,你知道谁那儿有小鱼吗,活的,会游的。”
桃枝认真地想了想:“厨房可能会有吧,奴婢记得七皇子喜欢养小金鱼。”
陆轻实在不愿意伤害陆祁的小金鱼,毕竟陆祁确实太挨她欺负了,于是调头去了厨房,抢救下几条准备喂小猫的刀鱼。
苏景含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能抱着小皇子哼哼歌。
陆轻推开门,里面的热气顿时和她从外面挟来的冷气搅和在一起,让她打了个寒颤。
“公主来了?”苏景含朝她笑了下,“怎么来还带着一缸子鱼来?”
她把睡着的小皇子放到乳娘怀里,示意她们全部出去,桃枝行了一礼,也跟着出去了。
“你不记得了吧,我跟你说过的。”陆轻不太高兴地走到苏景含面前,把手里的小鱼竿塞给她,“你满脑子是不是都在想着该怎么样让父皇永远不来看你,最好是这个小皇子也跟着一起滚蛋?”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陆轻淡淡地说,“等你出了月子,要带你钓鱼,但是湖面结冰,就只好从厨房抢来几条给你钓着玩了。”
苏景含忍着笑:“那我也有东西要给公主。”
她走到书桌前,镇纸之下压着的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不知道静候了多久。
苏景含把它们拿出来:“检讨是这么写的吧?”
陆轻的手捏着这几张检讨,也不知道看没看,只是跟个假人一样杵在那儿。苏景含见她不说话,只问道:“公主在气什么?”
陆轻:“……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气一气有助于我恢复美好心情。”
“只气这个?”
陆轻点点头:“对啊。”
“我还以为你气的是我心机太深,知道你会为我求情,所以才敢这么做。”
陆轻丝毫不把这点东西放在心上:“这有什么,能帮到你是好事。”
她低头审阅着检讨:“之前你还说自己‘不善言辞’,结果呢,检讨上全都是花言巧语。”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苏景含拉着她坐下。
“不气了。”陆轻摇头:“看到你就不气了。”
“那我还能有幸教公主弹琴吗?”
陆轻看着苏景含,只觉得她眼睛好亮,被这一屋子的暖气熏得那点“几多愁”全乘着船飞走了。
陆轻一时间卡了壳,好一会儿那些字词句子才从她嘴里排了个正确顺序跑出来:“娘娘教我弹琴,八皇弟知道了,不会吃醋吧?”
苏景含原本以为要弯弯绕绕好一通解释,结果居然就被陆轻这么不重不轻地揭过去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拎着那个小鱼竿说:“他凭什么吃醋,他暂时也不会带着鱼来给我钓。我们去看看哪些小笨鱼咬第二次鱼钩的。”
考试也就一天,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陆轻在试卷上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恨不得把脑子里记的东西全都写上去,诗词赏析见到大雁就是思乡,见到杨柳就是送别,从填空到赏析,可以说是进行得非常顺利。
直到作文。
她想不明白,作文这种东西一张试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