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庭面色冷峻,冷眼看着气呼呼的玉棋,薄唇里说出来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出去!”
玉棋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谢景庭环视一圈,继续冷语道:“都出去,我和你家小姐有话说。”
祝卿安定定看着谢景庭,对眼前的人愈发看不懂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祝卿安对谢景庭的印象是极为陌生的。前世两人像两条平行线,从未有过任何交集。除了祝卿安死后看到的那些景象,不知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想。就算是真的,结合前些时日谢景庭的行为举止,应该也是承了外祖父他们的情,才会对自己有所不同。
祝卿安还是想不通,既然是外祖父他们的恩情,谢景庭应该去报答外祖父他们才对啊,为何要拐这么多弯儿找上自己?
祝卿安皱着眉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司琴和知书本不愿退出去,她们生怕谢景庭会对祝卿安不利。不安地望向祝卿安,谁知祝卿安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们,心思细腻的司琴心下了然,她并未是谢景庭的眼线,看来小姐是将她们四人视为同伙了……
知书欲说些什么,司琴便径直拉着她出去了,只能等着小姐消气了,她们才能解释。
走到门口,苟栋熙朝她们说道:“放心,谢景庭对谁都可能有杀心,但不可能对你家小姐有什么别的心思。要有也只能是惦记这个人了。”
司琴和知书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苟栋熙,眼神直接说道:你再胡说什么?!
待众人退却,祝卿安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半分。谢景庭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如丝地望着自己心里的人儿。
良久,都未开口。仿佛时间就此停止,气氛安静到都能听到对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谢景庭率先打破平静,犹豫着开口。
“我对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祝卿安一副你说什么看我信吗的表情。
谢景庭紧抿双唇,能舌战群儒的人第一次哑口无言。
“不管如何,你先得治病。待你痊愈,我将全部都告知与你。”
“我,真的病了?中毒?”
“不是。”谢景庭摇摇头,“连方才那位神医都查不出原因……”
祝卿安轻哼一声:“谁知道是否是你二人联合起来骗我的。”
“谢都督,真的谢了您的好意。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并无大碍,您请回吧,若是让别人发现深夜还有外男在我院儿中,对我的名声有害。”
祝卿安只当自己一个重生之人,肯定是还未缓过神儿来,才会如此疲惫乏力,过些时日肯定就大好了。墨画是谢景庭的人,连她的师父都是谢景庭的人,定是听从谢景庭的吩咐,所以才表现得如此神色凝重,自己好像快死了一样。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死吗?
祝卿安嗤笑一下,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言不发。但送客的意思很明了。
谢景庭一身落寞的走了出来。
谢景庭将众人遣了出去,原本是打算全盘托出的,但看到祝卿安一脸的防备与不悦的神色,他还是退缩了,还是将所有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自己阴暗的身份,怎能配上似明珠般的她。
谢景庭对待祝卿安时,是极其不自信的,每次见到祝卿安时都想拥她入怀,但一开口就又想藏起来自己的心思。
苟栋熙见一言不发的谢景庭,便知这怂包还是没有敢表明心迹。
“没说也好,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我给你寻一个更好的!”苟栋熙义气地拍了拍谢景庭的肩。
还在心里感叹自己人品如此高尚,被谢景庭压榨“迫害”,还能为他操心人生大事,当真是仁心啊!
谢景庭听闻苟栋熙的话,一个眼刀甩向苟栋熙,若是眼神能杀人,苟栋熙怕是血溅当场了。吓得苟栋熙一溜烟的跑到警戒的魏祈身边,求着魏祈赶紧带他飞走。
房中司琴、知书、墨画三人齐齐跪成一排,玉棋见自己身份明了,一言不发地站在廊下,不解释。
祝卿安冷意布满全身,冷眼看着三人:“你们起来吧,既然你们有二心,我也不便再用你们了,回你们都督那儿去吧。”
司琴跪着上前几步:“小姐,奴婢绝不是谢都督的人!自打跟了您,奴婢只认您这一个主子!”
墨画也还算有良心,低着头替司琴开口:“小姐,都督只派了我与玉棋二人。”
祝卿安看了看泪眼婆娑抽泣着的知书,和跪得笔直眼里闪着泪光的司琴。
是啊,知书心直口快,单纯口快,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司琴一直沉稳细心,对自己的事情亲力亲为绝不假于他手。
至于墨画和玉棋二人……
祝卿安终是不忍心的,毕竟陪伴自己多年,又是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