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氏被囚禁,祝书瑶闭门养胎,祝卿安的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再也没有那些碍眼的人在跟前晃悠。
祝卿安站在案桌前,手里拿着的是谢景庭又差魏祁送来的,楚文轩放在徐家剩下的那些信的誊抄版。此时楚文轩营造的还是徐季川与乌洛兰阿泰初识后好友间惺惺相惜之感,怕是到后面,就会变成徐季川会将朝堂之事、军事部署之事,渐渐传于乌洛兰阿泰了。
“楚文轩……”祝卿安嗤笑一声喃喃着。
此时伏在祝卿安屋顶上的谢景庭心下一沉:
还是放不下么……
“司琴。”祝卿安放下手里的东西。
“徐家近日如何?”
司琴手中端着刚冰镇好的西瓜进来:“小姐,太傅大人照常上朝,太师大人身子也大好了,墨画昨儿回来还说太师大人能吃下一大碗饭了呢。”
祝卿安吃着西瓜点点头。祝卿安现在只能暗中关心着徐府,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去徐家了,若是被楚文轩发现自己与徐家关系日益变好,怕是又会生出来什么变数……
“六月的天儿就这样热了,哎呀,真不好受!”知书抱怨着进来。“小姐,您真就这样放过张氏了?”
“她那样恶毒!夫人都离世这么多年了,还想着要毁了夫人的名声,国公爷居然没有处置了她,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知书还在为先前的事愤愤不平。
祝卿安神色淡淡,又吃了一口西瓜后才开口:“毕竟张氏是文王的岳母,父亲他们肯定不好做得太过,不能杀不能打,只要父亲一想起来张氏还好好地在国公府里待着,就能膈应死自己。”
“张氏害我母亲,父亲不为所动,祖母助纣为虐……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祝卿安盯着眼前鲜红可口的西瓜悄声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司琴看着盯着西瓜发呆的祝卿安,走过来,拿掉祝卿安手里的银签:“小姐,虽是天儿热了,也不能贪凉多吃这冰瓜,仔细伤了脾胃。”
“自入夏,奴婢瞧小姐精神一直不太好,今日也无事,小姐去休息会儿吧。”
祝卿安点点头,重生后,不知为何,这精神一直跟不上,常觉得疲乏无力。
司琴知书伺候着祝卿安躺下,待祝卿安呼吸匀称,便悄悄退出房间去干别的差事了。
玉棋一直守在祝卿安门外,见司琴知书走远,给谢景庭一个信号,谢景庭便从屋顶翻身落下。
一袭红衣,张扬明艳,衬得谢景庭肤色愈发白皙。今日谢景庭黑发没有高高束于冠里,留下一半发丝散在身后,随着谢景庭的动作,在空中飞舞着。
谢景庭悄然行至祝卿安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屋里沉睡的人儿。眼底难掩的爱意又迸发出来,眼神如丝,纠缠在祝卿安的睡颜上,缠绵悱恻。
“主子,您何必呢……”玉棋看着黯然伤神的谢景庭,忍不住开口,“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抢到手再说啊。原本您还能寻个由头,经常在小姐面前刷刷存在感,现在倒好,只能做梁上君子,痴汉行径。”
玉棋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是着急谢景庭磨磨唧前怕狼后怕虎的作为。自幼便被按照谢景庭贴身暗卫培养的玉棋还未学成,竟被派来守着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还喜欢别人的草包小姐,起初玉棋很是不悦。
后来玉棋慢慢发现,自家主子好像对草包小姐情根深种多年,玉棋到现在都不解身负重任的主子,为何会看上一个小孩儿,难道就因为在归一书院是唯一一个和主子说过话的女子?
“喜欢就抢回府里嘛。”
谢景庭还是痴缠地看着祝卿安,头也不回地道:“你只管护她周全。”
“她心悦的不是本督,本督不愿看到她不开心。”
谢景庭逼迫着自己收回视线,又低声嘱咐了几句,飞身离去。
谢景庭回到自己的都督府,肖云谏迎了上来。
“主子,那人派人传话,说要见您一面。”
谢景庭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何时?”
“今夜丑时,老地方。”
……
京城最繁华的街,当数青龙街,贯穿整个京城,直达皇宫。两旁商铺种类众多,人们纷至沓来、络绎不绝。本朝是没有宵禁的,夜幕降临,街上更是热闹。华灯初上,每家酒楼都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醉仙楼,峻宇雕墙,钟鼓馔玉,酌金馔玉,玉盘珍馐,让人回味无穷。在此吃一顿饭的银子,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因此,这间酒楼也只招待达官贵人。
在二楼最深处的包间里,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喧哗,倒是格外寂静无声。
谢景庭对面端坐着一个鹤发鸡皮眼神中透露着精明算计的人。
“你不该对岳家军下手。”谢景庭沉声道。
这老人拍了一下桌子横眉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