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却凑到他耳旁轻声的说,“知道我发觉了啥?”
“啥?”
“方才和咱讲话的不都是那个夏娘子?她娘亲一直在边上没有开口,我最开始还当是个哑子,想不到……”她指了下脑袋,“仿佛这儿有点问题。”
里长讶异的坐直身体,“真的?”
可随后又轻轻摇头,“看着也不像呀,不讲话时便像个静默不语的贵妇一样,和咱村那个才来的傻瓜可是不同。”
戴氏掐了他一把,“你是不是还觉的那娘们儿长的蛮好看?竟然看的那样认真。”
里长忙摇头,“我哪有。”说着又摸了下自己的下颌,“我说那个小妮子怎一直问我姜金寿的事,原来是她娘亲也生着这种病。”
戴氏也跟着吃花生米,“只是看着没有姜金寿那样严重,我听她讲话就和个孩子一样,还蛮乖。你还真别说,不特意去看她的眼神,真和个贵妇一样,穿戴也相当不错。”
“你瞧瞧,你也这样说,那你方才还掐我!”
戴氏瞬间凶神恶煞,“我可以看,你不可以看,你个老爷们儿看人家小心人家揍你!”
里长弱声,“人家借住在咱们家,我不看清,回过头认错人咋办?”
夏静容站外面的窗底下半日无语,她真不是有心偷听,就是想过来问一下戴氏有没热水,想不到才走来便听见俩人说着自家的事儿。
到底出门在外,她也怕遇见黑店啥的,因而多听几句。
想不到……这夫妇俩果真般配,全都这样八卦。
既然他们并没恶意,夏静容也就不说啥,就是步子稍微加重二分,离远了才开口叫了声婶儿。
戴氏除了八卦一点以外,其他的都还蛮不错。
会问夏静容母女俩的口味儿,问他们习不习惯这里的气候,要不要加棉被。
可不时也会问夏静容私人问题,可以答的就答,不可以答的夏静容便笑笑,将个戴氏惹的反倒更心痒。
夏静容也非常无语,得亏只住一日罢了,吃完饭她便跟梁氏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夏静容预备出发,牵车出来,把梁氏抚进。
谁知刚想走,戴氏突然叫她,“夏娘子,我给你装了些腌瓜蒌,你不是爱吃么?带在路途中慢慢吃。”
那瓜蒌是戴氏自己腌的,家中人全都不喜,夏静容却喜欢,将戴氏很开心。
夏静容忙从新回,就见戴氏抱个小坛走来。
她赶快去接,谁知手刚伸出来,外边大马车上骤然传来梁氏的尖叫,“啊!”
夏静容心一跳,收回手便向外跑,一把掀开帘子。
便见梁氏缩在车内厢墙角落中,惊惧的看着对面的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
男人背对门,夏静容连看都没有多看,一把把他扯下。
咚一声,男人摔到在地。
夏静容也不管他,连忙上车,抱住梁氏拍她的背,“没事儿,娘亲,没事儿了,不怕,容容在这。”
梁氏大口喘气,慢慢平静下来,“没事儿,容容,我没事儿,不担忧呀。”
夏静容才放开手,见她脸面上带柔和的笑,头发没乱,身上的穿着也齐齐整整,稍微安下心。
她方才也就转个身入门的工夫,梁氏应当只是被忽然出现的男人吓一大跳,没有伤着。
夏静容才跳下大马车,这会里长跟戴氏也全都出了,一眼便看见捂腿、的姜金寿。
夏静容也看清来人,脸面上立时带上惊怒,她转头瞧了瞧,瞧见那里墙角有根棍子,抄起来便要去打他。
里长忙拦住她,“夏家丫头,你冷静,这就是傻瓜,脑筋不清,估计着看见大马车就好奇上去了,咱们可不能胡乱伤人。”
戴氏放下小坛,见到梁氏从车上下来,赶快将人带到夏静容的背后说,“是呀是呀,不要冲动,你娘亲都吓到了,可不许当她的面就打人。”
夏静容讥诮,逃荒时她全都敢当梁氏的面杀人,还怕打死个跟她有仇的姜金寿?
隔壁听见响动的村人也出来,有人向前将姜金寿给抚起,还训他两句,“你这大早晨来这干嘛?好好的还跑到人家车上去,人车中又没有什么吃的。”
姜金寿却像是没有听见那个人的讲话声,方才跌倒时摔着腿,这会疼意没有那样强烈,他终究能讲话了。
可他没有理睬任何人,就是苦着张脸可怜的说,“静容,静容我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有多苦,你小姑妈跟你小表妹都没有了……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你,你就行行好带我走吧。”
诸人一怔,“傻瓜你今日不傻啦?”
“你叫谁静容?”
“你怎么讲话这么奇怪?”
里长更是满脸惊讶,睁大眼望向夏静容。
戴氏则是满面兴奋,“夏家丫头,他仿佛认识你,还晓得你叫啥,你认识他么?”赶快八卦起来!
夏静容淡漠,“不认得。”
说着便要从新抚梁氏上车离开,全都不愿意多看姜金寿一眼,乃至连那个小坛的腌瓜蒌都不拿。
可姜金寿哪肯放她离开,立即挡在她面前说,“静容,我是你小姑夫呀,你怎会不认的?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