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郎中又嘱咐了她一通要留意的地方,开了些温药便叫她去抓药。梁氏身体的确不大好,这一些年别说吃饱穿暖,就是最初生了孩儿后没有好好养落下的妇病也要悉心调理才可以。
夏静容带梁氏从新回到水姨家,把事情跟水姨讲了,后者点头,“安心,等晋御医那里有消息,我会托人给你带话。”
如此,夏静容在次日就收拾东西,预备去他们落户的村庄。
走前做了顿大餐,薄溪也过来吃,他还是第一回吃到夏静容的手艺,立时后悔,“早知你做菜这样好吃,我就早点来。”
水姨斜瞥他一眼,“吃人一顿饭,是不是应该做点啥报答?”
薄溪一怔,“做什么?”
他自认能帮的全都帮了呀,这立刻要走,莫非叫他亲送她去?这不大好,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呀。
水姨对这侄子的死脑筋有一些无奈,怪不得他父亲要将他搞到官署去历练一通。
她拍薄溪一下,“人家娘们几个,小的,病的,也没有个汉子撑腰,明日便去陌生地方,给人欺了咋办?莫非还叫她千里迢迢的跑到州城来求助么?”
薄溪猛然恍然大悟,吞下嘴中的肉便起身,“等着,我一会工夫便回。”
夏静容失笑的看着水姨,“实际上薄少爷帮我够多,不管去了哪,最后还是要靠自个。”
“矫情,刚才薄溪走前你怎不拦着?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不要在我跟前说这一些场面话。”
夏静容哈哈大笑,“那便谢谢表姨了。”
“实际上你帮薄溪的也不少,上次他带头抓那贼匪头子,你全都不知他得多少好处。”
官署那里不必说,就说薄溪他父亲,对他便刮目相看,对他从此倚重。
薄溪好快便回了,递交给她一封信,“你那村庄属青水县,那里我没有认得的人,只是咱官署的蒋捕头跟那里县府的吕捕头交情不错,回过头些许小事儿需要帮忙的,你找他,这是蒋捕头的信。”
讲完不等夏静容反应,又神秘开口,“再给你个好玩意儿,你可要收好。”
薄溪拿出一枚铜板来,那铜板有个豁口,都不能用,这是好玩意儿?
夏静容拿着铜板打量了半日,也看不出所以然,困惑的目光便落到薄溪的身上。
“行了,不要卖关子了。”水姨看了他一眼。
薄溪才轻咳了声说,“我找蒋捕头写信时,大人正巧经过,知道了你家情况后,就给了我这枚铜板。青水县的县长是咱大人提上去的,你日后有麻烦,可以将这枚铜板给县长,他会帮着你。”
“你们大人……真是个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夏静容都不知堂堂巡抚大人竟然这样空闲,还会关注她这般的小人。
薄溪唇角抽了下,她除会说大人是好人一生平安以外,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只是夏静容想的也没有错,巡抚大人哪便那样空闲啦?他会记住她,都是由于薄溪提过好几回的缘由。最要紧的,是她画的人容像。
因为那个人物画,官署在短短三日时间内把贼匪头子抓到。偏巧又正值新帝登基,正是重视荒灾之时,他算立了头功,并且还是大功,更印证新帝登基得上苍眷顾的传言,也在新帝跟前露脸。
新帝此刻正要提拔人才,进行改革安插势力,巡抚大人这样一来,成了新帝名单中的人,这里任职满了,基本升去京师是没有问题了。
这帮他这样大忙的,可不就是夏静容么?还是个女孩,可不就叫巡抚大人印象深了好多么?
夏静容收了铜板,她是不会拒绝这般的好事儿的。
这年头,光有钱还不够,最好还要有势力可以依靠,不然再多钱都守不住。这铜板跟那封信,用不上顶好,可以用上她当然不会白白错过。
夏静容道了谢,将信跟铜板都收起。
次日一早,城关大门刚开,夏静容就带一家人离开杏花胡同。
水姨没有出门送,她情绪不高,一直在屋里边待着。等院外声音消失后,才叹气,慢慢走出。
空落落的屋子中,好像半分人气都没,前两日还叽叽咕咕的孩童声音已然不见。
水姨来到灶房,好像隐约还可以嗅到一点香味。
虽说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水姨的确喜欢那俩孩儿,连带懵懂的梁氏,也叫她有二分怜惜,更欣赏带娘亲弟妹千里迢迢来到定州府的夏静容。
这小妮子,如果不是个女娃儿,未来的成就还不定多高。
实在可惜了。
水姨从新回到上房,就见桌上放着张纸。一看,才发觉居然是张菜谱,上边罗列了6个这些时间她爱吃的菜。
“这妮子……”水姨失笑。
此刻的夏静容,却已然出城关大门口,正坐大马车前往明勤村。
车是租来的,如今手中有钱,夏静容是决对不会亏待自个的,自州城去明勤村,走路可是要三日,如果是快马加鞭只须一日便够了。
夏静轩跟夏静雯也有一些舍不得水姨,刚上车时人还有一些恹恹的。
等出城关大门好一段时间后,才终究提起精神。
俩小的第一回坐车,四面都有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