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树林里穿梭,江淮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谢珝有没有跟上,经历了逃亡又走了这么久的路,谢珝的衣服早就脏污不堪,身上也受了许多的伤,但她不敢吭声,咬着牙走了一路。
余杭山地势险峻,若是走普通的山道便能看到美丽优雅的杜鹃花,但是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周围都是密林。突然,前面的江淮停下来了,对她说:“你靠着这棵树歇一会,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谢珝撑着身体靠在大树上,脑子不断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太巧了,她们刚在宴会中发现香囊,紧接着就遇刺,但是看山坡上和小道上冲出来的黑衣人,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追她而来的黑衣人握剑的姿势和攻击手段像军营里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听到谢安也没有半点反应。
所以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些人是逃兵,逃出来后聚集在一起成了山贼,他们只是恰好路过的肥羊,第二种便是军中有人对她们不利,但是第二种可能微乎其微,伯父在桓温手下任司马,桓温是如今将领中最位高权重的,底下的人不可能来对付谢家。
还有...这个猎户也太巧合了,他的打扮虽然是猎户,但猎户一般在山林中穿梭,皮肤应该黝黑一点,而这个人虽然有一身好武功但是却细皮嫩肉的像是哪家的贵公子,所以她哪怕再累再痛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很快,出去的江淮就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草,他将那些草凿碎拿出一些往谢珝伤口上敷,谢珝躲了躲,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戒备,刚刚被搭救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她更怕的是落入下一个陷阱,江淮三两下就把那些黑衣人制服了,不是她能应对的。
“我看你身上有不少伤,这些是止血化瘀的草药,要是一直流血,你怕是撑不到和我一起出去了。”
谢珝看了眼他手上绿色的一团,眼中的防备少了点,江淮打蛇上棍趁机将草药敷到谢珝的伤处,草药汁水的刺激险些让谢珝叫出声来,但她依旧隐忍着。江淮抬眼打量这个脸色苍白但眼神坚毅的小姑娘,不由得笑了,这古代的小女孩怎么这么老成啊,心智完全不像现代十几岁的小姑娘。
敷完药后江淮从怀中拿出几个果子,这是他采药的时候随手摘了些,他递给谢珝两个,谢珝看到绿油油的果子,迟疑了一瞬,便接过来吃了,贝齿轻咬一口,酸涩的汁水在口腔中肆意横撞,她的小脸皱起来,怎么这么酸,瞪向正在幸灾乐祸的罪魁祸首。
这才像是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朝气嘛,他好心救她,却落一脸戒备,是得惩罚惩罚。
按理说他们早该走出去了,但是如今已经暮色将沉,他们还是在密林里打转,原本气定神闲的江淮也疑惑起来,他来的时候就走这条路啊,怎么不对劲了?
身后的谢珝越来越撑不住,看着前面行动逐渐迟疑的江淮,“你不是猎户,要是猎户应该对山形地貌十分熟悉,而不是一直在这密林中打转,你到底是谁?”
又被怀疑了的江淮“?”这小姑娘能不能停下来不要怀疑他,他也是刚来不久,当然对这片山不熟悉了,要不是今天他想吃竹笋走的深了点,还救不了她呢。
“我肯定不熟悉了,我也是刚来这里安居,今日恰好走的深了点。”
还想说些什么的谢珝终于没忍住倒了下去,江淮看见倒下的谢珝,啧了声,这姑娘真能抗。
天快黑了,以前喜欢探险的江淮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日普通的山里已经开始悄然变化了,当务之急是带着小姑娘去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不然到了夜里谁知道会不会遇到野狼。
他背起谢珝往之前路过的一个山洞去,那个山洞有一些水和干粮,应该是附近的猎户平日打猎休息的地方。
等谢珝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躺在一块石头上,旁边燃起一个火堆,江淮时不时用木头戳一下,这一天下来江淮始终对她有礼有节,颇为照顾,心中的戒心早就放下了。火光映射在少年的脸上,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起自己当初怀疑人家,不免有些羞愧。
江淮早就发现谢珝醒了,自从穿越过来已经一个月了,他原本跟好友约定去南美洲一个小岛游玩几天,刚被投放下去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变得狂风骤雨,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分不清方向,等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挂在了一个树上,之前花大价钱学的求生本领显然是有用的,等到他下来时他才发现这片树林的不对劲,南美洲的树叶多为灌木、仙人掌或者一些草本植物,但眼前的植物分明是亚洲才有的,他有点分不清情况,总不会一阵风把他送回了家吧。
之前探险多半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他在一个星期内把那片地形搞熟了,刚一出来就碰到了穿着粗布麻衫的村民,他当时以为自己被吹到十分偏远的地方,所以先藏在暗处观察这些村民。
结果发现这些村民的生活习惯以及平日聊天内容简直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就算再偏远的地区也不会与世隔绝成这样,直到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