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灵狂喜不已,她及时稳住情绪,连连点头说:“好,我这就去做术前准备。”
换上手术无菌服,陈望山带着阮倾城先一步进入手术室,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手术室,目光落在手术床上。
他突然问阮倾城:“怕不怕?再过半年,你就要做手术了,会担心吗?”
“当然怕啊。”
陈望山笑了声,也说:“爸爸也怕啊。当年给你做记忆摘除术,我事后好几天都拿不动手术刀。直到你醒来,我才松下一口气。”
“倾城,我们的大脑是十分复杂的。恢复记忆比摘除记忆更麻烦,我也说不准你究竟能恢复多少记忆,是否还记得你这个身份的记忆”
“我希望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阮倾城明白陈望山的意思,她说:“爸,你是想告诉我,做完记忆恢复术后,阮倾城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陈望山不忍信心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阮倾城对此看得很释然,她说:“梨诺在接受记忆摘除术前,不也做好了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的准备了吗?”
“没关系的。”
陈望山审视地盯着阮倾城瞧了许久。
阮倾城感到莫名其妙,她若有所思地说:“爸,你还有什么顾虑?”
“对我们而言,梨诺跟阮倾城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但是对君九,对你自己而言,你俩却是两个相同却又独立的灵魂。”
“我在想,倘若最后回来的是梨诺,不是你跟梨诺的完整体,那君九会是什么心情。毕竟,与君九相知相爱的人,是现在的倾城啊。”
阮倾城微微一愣。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她以前总在纠结自己跟梨诺,谁才是君修臣真正爱的人。却忘了阮倾城同样也在君修臣心里留下了刻骨的印象。
跟君修臣相爱的是阮倾城,跟君修臣求婚的是阮倾城,跟君修臣一起生下孩子的人也是阮倾城
阮倾城没有了,君修臣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抽个时间跟君九好好聊聊吧,阮倾城如果没了,他的心里得有多难受啊。”陈望山自己是男人,他明白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是怎样一种心情。
他都不敢想,当阮倾城从这个世界消失后,君修臣该有多痛苦。
那是不弱于丧妻的剧痛啊。
“好,我会跟他谈的。”
“封擎医生,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司灵也换了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
陈望山检查了遍手术需要用到的器械,确认一切无误后,便说:“把病人送过来,准备手术吧。”
“倾城,你是在一旁看着,还是出去等着?”叫阮倾城一起来的本意,就是想要劝阮倾城跟君修臣仔细聊聊。
见阮倾城将自己的话都听进了心里,陈望山便放心了。
考虑到手术需要开颅,心理素质差的人看到了能被吓疯,担心会吓到阮倾城,陈望山需要征询阮倾城的意见。
阮倾城没怎么犹豫,便说:“我看看。”
“那行。”
这场手术,一直从当地时间傍晚四点,持续到夜里七点才结束。
在对晏黎头部进行缝合程序时,陈望山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司灵:“你要不要给病人缝合一个心形?”
“啊?”司灵跟阮倾城都以为他们听错了。
陈望山说:“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可以代劳。我以前遇到过一个病人家属,要求我在他出轨老公的头顶缝上[shite]的形状。”
“你呢?司灵,你需要我帮你的男朋友缝合一个心形吗?”
司灵满头黑线,赶紧摇头说:“不用了,麻烦你尽量给他缝合得好看些,他父母看到了也能放心些。”
闻言,陈望山赞道:“你是个好姑娘。”
司灵长了一双厌世眼,看上去冷漠难以接近,实则却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
陈望山说:“你俩结婚,我要坐头桌。”
闻言,司灵就知道这场手术是很成功的,她望着晏黎沉睡的模样,红着眼圈说:“你适合当我们的证婚人。”
陈望山笑了笑,倒没拒绝。
想到什么,他突然问阮倾城:“倾城,你跟君九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啊?”阮倾城在认真观看手术,突然被点名,她愣了下,才意识到陈望山问了什么。
结婚?
想了想,阮倾城才说:“我问问他。”
她已经对君修臣求婚了。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她可不能让君修臣觉得她是个感情流氓。
“要不,趁孩子没出生前先办婚礼?”陈望山语重心长地说:“我挺想看着你成家立业的。”
阮倾城听懂了陈望山的深意,她抱臂站在一旁思考了会儿,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