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安。你以为你是在替父报仇,替亡者申冤吗?”阮倾城笑容讥讽地看着意外得知真相后,已呆若木鸡的沈恒安,她说:“你被人利用却不自知,你真是蠢得可以!”
沈恒安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已深陷棋局之中。
接连得知太多刺激性的消息,沈恒安脑子难得转不动。他一动不动,连手中茶水早已凉透都没注意到。
阮倾城看看时间,琢磨着秦泱泱应该已经到了,她该跟沈恒安说的也说了,便起身告辞。
阮倾城越过茶座往屏风外走,沈恒安猛然间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她离开。
“沈先生这是做什么?”阮倾城看向屏风外的茶楼大厅,她提醒沈恒安:“这里是公开场所,沈先生还请自重。”
沈恒安偏不自重。
他将阮倾城的手握得更紧,仰头凝视神情冷漠的阮倾城,无比郑重地解释道:“倾城,你并非我报复阮正刚唯一的手段。我想要扳倒阮家是真的,但我对你的喜欢跟呵护,也都是真的。”
盯着阮倾城左脸那道醒目丑陋的疤痕,沈恒安一颗心痛如刀割,他虔诚深情地说:“你是好女孩,对我而言,你从来不是复仇的工具。”
“你只是,恰好是阮正刚的女儿。”
闻此言,阮倾城目光略有松动。
她相信沈恒安这一刻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实意。
但被沈恒安害得太深,她不会再轻易相信这厮的每一个字了。
“说得这么情深做什么?”阮倾城一根根扳开沈恒安的手指,在监狱里锤炼四年,阮倾城如今力气可不算小,轻易就成功挣脱开了沈恒安。
她拎着包往后挪了两步,隔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奚落沈恒安:“要不是我曾深刻地领略过你沈先生的‘情深义重’,差点就要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沈恒安要真的重情重义,在害死阮正刚后就该收手了。可他,却企图靠控制程素梅来控制她,靠下三烂的手段得到她。
沈恒安似有千言万语的难言之隐想说,却又犹豫不定,不敢明说。最后,他只是固执地强调一件事:“倾城,我从来没想过要逼死你,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阮倾城听到这些话,更觉得悲哀心累。
“沈恒安,你的喜欢,是要将我驯化成一只乖巧听话的鸟。但很遗憾,我并非小鸟。”
她是自由自在搏击长空的鹰。
沈恒安想要熬鹰,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熬鹰不成,反倒会被鹰啄伤。
阮倾城神情严肃起来,嗓音不再淡然,而是变得铿锵果决:“如果爱情是将一个人的傲骨打碎,永远留在身边。那我宁愿,终身不被爱。”
阮倾城这次是真的走了,头也不回。下次再见,那就不是曾经故人,而是宿敌了。
沈恒安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尽,跌靠在茶桌上。
被良好教育堆砌出来的优雅气质,这一刻全部崩塌,他背脊微弯,如同每一个被现实压垮身躯的普通年轻人。
长思会所,顶层2号包厢里。
【如果爱情是将一个人的傲骨打碎,永远留在身边。那我宁愿,终身不被爱。】
程书墨从监控中听到这句话,他终于停下抄经的动作,抬头望向监控画面。
盯着阮倾城离开后,便跟傻了似的呆坐在茶桌上的沈恒安,程书墨偏头望向君修臣。
那边沙发上,君修臣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正轻轻摩挲脖子上的疤痕。
那一看就是被利齿咬破的。
程书墨挑眉,摇头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君九还有这种恶趣味。”
关了灯,在黑暗中偷袭恐吓自己的小情人,他玩得可真花。
君修臣闻言失笑,桃花眼里覆盖一层笑意,他笃定地说道:“她知道是我。”
“不知道才怪呢。”程书墨笑了笑,指着监控说:“听到了么?我怀疑她知道茶楼有监控。”
那话,不止是说给沈恒安听,也有提醒君修臣的意思。
“嗯。”君修臣这才仰头去看监控。
他盯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沈恒安,撇嘴说:“从他决定对阮正刚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失去了求爱的权利。”
“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君修臣这个感情一片空白的男人都知道这浅显易懂的道理,沈恒安那厮却不懂此道。
或许他也是明白的。
但他低估了阮倾城的心性,或者说,他高估了他们的爱。
程书墨见君修臣脖子上还在流血,起身走到门外,吩咐服务员送消毒水过来给君修臣杀杀脑子里的毒虫。
长思会所,二楼。
当秦泱泱带着礼物走进宴厅,看到打扮成蝴蝶仙子,被众星捧月的聂生烟时,她红唇微抿,心里暗道不妙。
倾城没骗她,今晚生日宴会的主人公还真是聂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