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娘吃惊地瞪大眼睛:“为什么要取消我的成绩?”
白助教冷淡地道:“你心里没数吗?病患家属吵得这么凶,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所有人都要为你善后。”
萧三娘眨眨眼,眼泪掉下来,很是可怜无助地呜咽起来。
“白助教,我冤枉,不公平……”
白助教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是替上头传话的,你不服气,就去找郡王和两位医令!”
萧三娘怔怔地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刘鱼娘叹道:“唉,我这心里,真为你难受啊,三娘。昨天还是乙等,高出咱们那么多!
一觉醒来,就和咱们一样了!你说你,图什么啊?脸上挨了五道血槽,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假发也被抓掉了,还被病患骂骗子,什么脸面都丢干净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是吧?”
萧三娘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再阴沉沉地看向杜清檀。
杜清檀已经给患儿看上病了,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半分。
倒是梅氏发现了,以为她在瞪自己,就又跳着脚地骂。
“骗子!庸医!瞪谁呢?我要去告你……”
蝉娘见势头不妙,赶紧把萧三娘推了进去。
门关上,还能听见梅氏在外头叫骂:“什么人啊,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萧三娘捂住耳朵,眼里恨意滔天,都给她等着瞧,总有一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统统都去死!
杜清檀很认真地给患儿检查身体。
白助教在一旁观看,说道:“其实昨天也有医博士顺带看了一下,觉着这孩子是有实病,长得不太好。”
杜清檀葱白纤长的指尖在患儿的前胸、后背上轻轻划过,又看两条小腿,再看头部。
肋骨串珠,枕秃,方颅。
她心里就有了数:“夜里是不是出汗很多?特别容易惊醒,脾气也不好?”
梅氏连连点头:“对对对,夜里特别容易出汗,也不是穿多或者盖得厚了。”
杜清檀就道:“我能治,但不是一两天的事,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吧。”
有刘鱼娘作过铺垫,又有白助教夸着,梅氏就很信任她:“那没问题,听您的。”
杜清檀就准备给她开方子。
梅氏追着问:“是什么病啊?”
杜清檀也没嫌她啰嗦,好脾气地道:“可以这么理解,乳食失调,日晒不足,以致脾肾虚损,骨质柔弱。”
要说佝偻病,也没人能懂,只能如此解释。
白助教好奇地道:“小杜,乳食失调,脾肾虚损,骨质柔弱,都可以理解,日晒不足是什么意思?”
杜清檀就更没办法和他解释了,便微微一笑,小声道:“不知道,仙人就是这么教我的,您别笑我啊。”
白助教将信将疑,却也默然起敬,再看方子,上面写的是几味药材。
苍术、茯苓、生黄芪、党参、五味子、龙骨、牡蛎。
杜清檀很认真地指点梅氏:“全部研成细末,越细越好,装入瓶中密闭保存。
每次用指尖大这么一点,加上赤砂糖,滚水冲服,一天三次。
一定要坚持吃,十天左右过来复诊,日常记得多让孩子晒晒太阳。
不要直晒,也别在最热的时候晒,可以抱在树荫下玩一玩,坐一坐……”
梅氏鸡啄米似地点头:“您放心,一定遵医嘱。”
杜清檀就笑眯眯地送她走:“行了,您可以回家了。”
白助教却道:“不忙!最好继续住病所,食宿全免!药费也由我们来出,我给你把药弄好送过来!”
以便就近观察疗效啊!
梅氏有些犹豫,虽说这样很好,但是住在病所不太方便,她也想回家。
周医令大步走来,高声道:“你可以回家的,服药的时候、以及晚上回来就行!”
梅氏还是不想。
白助教就板着脸吓唬她:“如果不听安排,以后再有事就不给你家看了!”
“好嘛。”梅氏勉为其难,悄悄给了白助教一个白眼儿,回头对着杜清檀就是甜美的笑容。
“小杜大夫,谢谢您啊,要是孩子真好了,我必然敲锣打鼓替您宣扬美名!”
“快别!”杜清檀稳重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您要是真为我好,就一定别这么做。”
树大招风,她虽然野心勃勃,但也不想平白惹麻烦。
白助教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吓唬梅氏:“不许这样做,不然以后不给你家看病了!”
梅氏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扭着腰走了。
周医令态度很好地问杜清檀:“小杜,听说你早前在长安,一个方子卖几千钱?”
杜清檀也没隐瞒:“是。”
“那你现在就这样把方子拿出来,岂不是亏大了?万一给人学了去,就更吃亏了。”
周医令和气得很,知心老大爷一样的,实际眼里精光微闪。
杜清檀一眼就看穿了他老狐狸的本质,正义凛然地回答这个问题。
“学生既然进了太医署,就再没想过要私藏方子谋取暴利。想的是为民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