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丁厨娘热情地招呼众人吃早饭。
采蓝正要去舀汤饼,就听丁厨娘笑道:“采蓝姑娘,五娘的早饭在这里,是昨儿雷娘子带回来的馄饨。你们没吃,给你们留着的。”
杜清檀很意外,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想着那馄饨过不得夜,便让丁厨娘便宜处理了的,没想到居然留了。
丁厨娘解释:“知道怕坏,我就把它放在阴凉通风处,用帕子盖了,还是好的。”
这就是和厨子交好的好处。
早起丁厨娘也是预先给杜清檀主仆留了热水的,都不用和人抢。
采蓝尝了一个,虽是没那么新鲜,确实没坏,就笑嘻嘻地谢过丁厨娘,端去给杜清檀吃。
杜清檀就让雷燕娘等人一起吃:“一人分几个?”
那几人都不要:“特特给你们带的,就要看着你们落肚才安心,快吃。”
杜清檀就笑眯眯地受了这好意。
申小红眼馋地看着,憨厚地道:“好吃吗?你们几个真好。”
萧三娘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娘胆子真大,隔夜的,也不怕吃了坏肚子。”
刘鱼娘道:“姐妹情深,是毒药也得往下吃。”
雷燕娘眼里闪过一丝愠色,把筷子使劲一摔,然后就被杜清檀摁住了。
“嗯,我这人讲义气,只要是姐妹,可以一起吃美食,也可以一起吃毒药。”
杜清檀笑眯眯地问申小红:“还没尝过吧?要不要尝尝这毒药?”
申小红看一眼刘鱼娘和萧三娘,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敢夺人之美。”
杜清檀把馄饨吃完,心满意足地回味:“姐妹给的毒药真好吃。”
言罢起身回房漱口去了。
雷燕娘抿着唇默了片刻,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追着杜清檀去了,态度又比之前亲近了许多。
萧三娘不阴不阳地笑道:“五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受欢迎啊。”
刘鱼娘听出些许意味:“和我们说说?”
萧三娘却又不说:“背后说人不大好。”
刘鱼娘和申小红逼得急了,她才给蝉娘使了个眼色。
蝉娘就愤愤不平地道:“当初在长安,我们家的九娘子和李氏宗女交好,十多年的交情,莫名其妙就被杜五娘抢了。
两位小娘子几乎成仇,到现在还没缓和,我们九娘气得一病不起,天天都在哭。
然后我们三娘原本和南阳王之女薇娘交好,又是她硬挤进去,让薇娘对三娘生了误会。
她还抢了我们三娘的功劳,巧言令色,硬把三娘的方子说成是她的,南阳王妃竟然也就信了她。
昨天来的那个县主就是她的靠山,安平郡王府的女儿,武氏宗亲,她们是一家的……”
刘鱼娘和申小红都睁大了眼睛:“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宋大娘、袁春娘、彭三娘也十分惊愕,只两边隔着一层,不好搭话细问。
但几人也没就此离开,而是一直坐在那静静听着,一顿早饭吃了许久。
刘鱼娘就依次询问她们:“五娘看着挺爽利的,不像这种人,是吧?”
宋大娘这才起身道:“我瞧着不像,吃饱了,先走一步。”
刘鱼娘微微一笑,不再去问袁春娘和彭三娘,只问从始至终不吭声的岳丽娘:“丽娘,你怎么看?”
岳丽娘抬起头来,神色淡淡:“我和她不熟,说不好。”
萧三娘就起身:“不说这些了,我是不想把从前的事带来,先这样吧。”
于是在教室里坐等上课的时候,杜清檀就发现宋大娘等人看她的眼神不大一样。
她也懒得去理,坐得笔直。
铃声响起,张医令、周医令和李岱一起走了进来。
众人见这么大的阵势,少不得齐齐起身行礼问好。
“都坐。”李岱落了座,示意张医令和周医令可以开始了。
张医令板着脸道:“昨天的考试出来了,有些人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一考试,就原形毕露。
太医署不比外头,多的是行家里手,欺世盗名之辈就算侥幸混进来,也混不长久,总有一日会被赶出去!
到时候身败名裂,连带着地方和家族都要蒙羞!我先把话搁这儿,你们都警醒着!”
众人就齐齐偷瞟杜清檀,感觉说的就是她。
杜清檀稳如老狗,半点不自在都没有,仿佛说的是别人。
李岱平静地看着下方,把这些情形尽收眼底,并没有制止张医令大放厥词。
还是周医令皱了眉头:“发卷子就发卷子,说这些做什么?层层选拔上来的,若是欺世盗名之辈,难不成地方官员瞎了不成!”
张医令阴沉沉地瞅了周医令一眼,开始发卷子念成绩。
“甲等,萧如月、刘鱼娘。”
萧如月和刘鱼娘上前去领卷子,笑眯眯地给众人施礼。
张医令换了笑脸,夸她二人:“真不愧是食医中的翘楚,对答流利,医理药理都掌握得很好,实例也是经验丰富。”
“乙等,雷燕娘、宋大娘、申小红、岳丽娘、袁春娘、彭三娘。”
张医令严肃脸:“你们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