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蓝怪不落忍的:“不等独孤公子啦?”
人家那么远跑来接她们,这一路上衣食住行安排得这般精心妥当,现在却要就这么被抛弃,好可怜。
阿史那宏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一个人就把马全部牵了过来。
“走吧,早些到洛阳,也好早些安置。说不定还能分个好些的房间呢。”
采蓝一听,立刻不同情独孤不求了,肯定是房子更重要呀!
她反而回过头去催老卒:“您老快些呀!这种事情就是赶个早的!”
老卒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路上他吃住都是花用别人的,被伺候得这么好,肯定要听人家安排。
于是一行人飞快地上马,飞快地离开。
等到独孤不求处理妥当尉迟兄妹的事,回过身来一瞧,人早就走得没影子了。
他气呼呼地想要去追,又被店家留住要他结账。
再是股东,那也得亲兄弟明算账不是?
独孤不求结了账,走出去看到被剩下的枣红马,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个铁石心肠的无情女人!”
他本想再添一句“穿上衣服就不认人”,想想自己也没和人到那一步,只好自认倒霉。
果然长得太过好看就是罪啊!
他摸摸脸:“难道要我把脸划花?”
想想又使劲摇头,现在这样,杜清檀就不怎么稀罕他了。
若是再把脸划花,她怕是理都不理他吧。
真的是太难了!
“独孤不求!”
尉迟珍站在道旁,打着哭腔喊他:“你那个未婚妻呢?我哥要我和她赔礼!”
独孤不求看到她就来气,黑着脸道:“你还敢说!她被你气跑了!如果她不要我了,你给我等着瞧!我非得吊死在你家门口不可!”
“……”尉迟珍讪讪地道:“那什么,倒也不必吊死,把我自己赔给你呗……”
话音未落,就见一只坛子朝她飞来。
她尖叫一声,捂着头往旁边闪躲。
那坛子堪堪擦着她的肩头落了地,砸碎之后,酒液四溅。
独孤不求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冷看着她,恶声恶气地道:“你也配!再敢乱来,我弄死你!”
言罢,用力一甩马鞭,旋风似地往前去了。
原来,他发起火来这样吓人。
他刚才是真的想砸死她!
尉迟珍缓过神来,抱着头蹲下去嚎啕大哭。
尉迟瑜走过来:“你死心吧。刚才那女子可比你好看多了。”
尉迟珍气得跳起来:“你们都是看脸的吗?”
“难道你不是看独孤不求长得好看,才这样死缠烂打?”
尉迟瑜把她塞进马车,粗声粗气地道:“走啦!丢人现眼!”
独孤不求一直没能追上杜清檀。
杜清檀也没有等他的意思,毕竟看着一张让人生气的脸,远不如早到博得上司欢心,再分个好房间更实惠。
她这事儿归太医署管,老卒把她们送到地儿,交了公文,就要告别。
杜清檀给他塞了回去的路费。
老卒很不好意思:“这怎么成?”
杜清檀温和地道:“这一路多亏您老照料,咱们才能无病无灾、顺顺利利地到这里,应该的。”
采蓝再补上一句:“您要是过意不去,有机会的时候帮忙照料一下我们家里呗。”
真论起来,这种衙门里头的老人,最是难缠。
没事儿的时候也就算了,若是有事,还真能使上力。
老卒一笑,果真收了。
杜清檀和阿史那宏道别:“阿史那,我这到地头了,烦劳你一路相送,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她也没塞路费,转身就要走了。
阿史那宏酸唧唧地道:“我的差事就在这里。”
杜清檀不明白:“元二哥什么时候和太医署有关联了?”
阿史那宏道:“太医署这次遴选食医,肯定也要招其他人的呀,主君给我谋了个职务,就在这里。”
杜清檀立刻露出营业笑容:“是什么职务呢?”
阿史那宏瞅着她道:“不是啥厉害的,就是给太医令打个杂,跑个腿。”
杜清檀立刻塞了两颗金豆子过去,很自然地道:“那是要在这里安家了,看你也没什么钱,拿去安置家私吧。”
阿史那宏乜斜着她道:“之前不给,现在给,感觉你很势利。”
杜清檀还没来得及洗白自己,采蓝已经挤上去抓住阿史那宏的手,使劲往外抠金豆子了。
“矫情个什么?不要拉倒!老卒没钱,年纪又大。你年纪轻轻,又是元家派出来的,能缺钱?怎么好意思!”
阿史那宏攥紧拳头,就是不给:“你个抠门婢女!五娘给我的,不关你事!”
“好了!有人来了!”
杜清檀清清嗓子,但见才刚去校验公文的白助教走了过来,看着她道:“杜清檀,跟我来!”
采蓝和阿史那宏立刻停下争端,拎起杜清檀的行李往里走。
白助教严肃地道:“婢女可以跟着,男仆不能进。”
杜清檀以为阿史那宏被误认为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