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
武八娘盯着杜清檀:“觉着我保不了你?所以先拿钱?”
杜清檀必须不能承认:“是家里用度紧张。”
“那就先付给你。”武八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就当定金了,不能再答应别人了啊。”
“放心。”杜清檀请她用饭:“这道松口蘑鸽蛋海参汤,补肾益精,养血润燥,对您很有好处,持续养着,什么时候想给壮实郎添弟弟了,想来就来。”
时人寿元都不算长,故而成亲早,生孩子早,女子过了三十,便算是年纪大了,生养困难。
武八娘已经快有三十,加之壮实郎的病,薛鄂更不愿意与她同房。
但不能生是一回事,不愿生又是另一回事,万一哪天过不下去,和离了呢?
不得马上生个健康漂亮的大胖小子气死前夫?
武八娘大笑:“闻着就挺香。就怕进补太过,让我越来越胖。”
“有我在,夫人怎可能因为进补太过而发胖?”
杜清檀自信满满:“您是虚胖,体内湿气较重,过上半个月,您的裙带就要松了。”
她拿出一包茶:“我为夫人制作的当归红枣茶,已经按照用量给您分好了,用沸水冲泡,闷一刻钟,经期可加赤砂糖。日常当作茶饮,可消面色暗黄。”
武八娘赶紧叫人收起,这时候,钱也送进来了。
一万二千钱,沉甸甸的一箱。
“先放我这里,晚间让他们给你抬上车,直接送回家去。本也可以给你换作黄金,却又想着你日常使用方便,省得还要花钱去金银店兑换。”
武八娘变得十分和蔼可亲。
杜清檀看着那一箱子钱,心里不是不激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沉静无比:“我还回去给老夫人制作茶饮,稍后是夫人亲自呈上,还是使人来取?”
武八娘霸道地道:“你是我的人,自是我亲自呈上去。”
随手就指了另一个婢女:“可娘,你去帮着杜大夫做事,凡事听她安排,不可自作主张。”
采蓝可高兴了,这就立刻换了另一个婢女,是不是可以算作自家五娘大获全胜?
杜清檀也不见得意,只道:“八娘耳聪目明有决断,小郎的眼睛一定能治好。”
在高门大户里头出诊,就是有这点不好,总会身不由己卷入许多人事纷争之中。
这都是避不开的,遇到武八娘这种讲道理有决断的还好说,遇到那种糊涂软弱的,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杜清檀把浸泡好的松针取一部分放入砂锅,加山泉水清煮,再加枸杞子冲泡。
其余部分滤干水汽,入素锅炒干水汽,放到室外阳光灿烂处晒着。
可娘引了武八娘过来,刚好看到美人晒茶,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武八娘想起薛鄂和刘嬷的话,再想想杜清檀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把那些杂念全都赶走了。
这般美貌什么福不能享,若是个自轻自贱的阿谀奉承之辈,哪里用得着这般辛苦!
她笑着迎上去:“听说茶好了,我与杜大夫一同去见老夫人。也好让老夫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省得不知情,被人蒙蔽了去。”
这是正话。
杜清檀取了茶壶在手,笑道:“这松针茶必须喝热的,现下晾到刚刚好。”
裴老夫人60多岁,精神头一般般,由一群仆妇婢女围着,揉肩捏腿,说是骨头疼。
武八娘把杜清檀推上前:“这就是杜大夫,她特意给您做了延年益寿的茶饮,您试试?”
杜清檀上前行礼问安,奉上松针茶。
裴老夫人长得眉目硬朗,瞧着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将杜清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淡淡地道:“搁那放着吧。”
杜清檀笑容不变:“这茶需得喝温热的才好。”
裴老夫人就和没听见似的,只顾着逗壮实郎说话。
到此,杜清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然是有人在老夫人面前上了眼药。
或是做茶饮之前,或是在她不肯屈服之后。
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非奴仆,也非主顾,不必在意。
她微微一笑,回头对着武八娘轻言细语:“时辰不早,我得去准备晚上的药膳。”
她今晚要做茯苓糕,很费工夫。
武八娘也尴尬,赶紧道:“快去。”
杜清檀出了门,瞧见有人领了两个少年郎过来,便退让到一旁,低头垂眸。
不想其中一人停在她面前,问道:“你怎会在此?”
是萧七郎。
杜清檀也奇怪呢,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那会儿武鹏举帮着她收拾萧家时,可没提过两家人有亲有往来。
另一个少年郎凑过来,盯着她瞧:“这是我外祖母家,我们怎么不能在这儿?”
原来是薛鄂姐姐的孩子,杜清檀明了:“你们是同学?”
萧七郎平心静气地道:“是,我与崔九出来买书,恰好在这外头经过,这便跟来拜见长辈。你……怎会在此?”
“我在此出诊。”杜清檀不想和萧七郎多言,弄清楚其中关系便要走人。
萧七郎却是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不敢相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