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合不拢了。
李忠信看着三舅王波小心谨慎的把门用门插插好,就好像是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爬到了火炕上窗户外面看不到的死角,好一阵东张西望,才神色忐忑地把破帆布挎包里的零钱,一张张地小心地拿了出来。看到王波那种如同小偷一般的做派,李忠信心中感觉到好气又好笑。
王波在炕里面坐好,把钱分门别类地放了好几处,一角,两角,五角、一元……一堆一块的数了七八次,就是硬币都没有放过,也是一分两分的查了四五遍。
王波自从数钱以后,嘴巴就没有合上过,那种数钱的姿势和态度,活脱脱电影阿凡提里面的巴依老爷。
就差数钱的时候念叨那些个什么我的钱九十九……
看到李忠信懒洋洋地躺在炕头望天,王波把钱小心地放进破帆布挎包当中,满脸热切的把大脸凑到李忠信的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外甥,你猜我们两个人这一次出去卖了多少钱?”
看到李忠信愣愣的样子,王波嘴巴合不拢地小声说道:“大外甥,咱们发财了,今天一共卖了三十九块二毛钱,还有十四斤粮票和三斤肉票。”
李忠信略显鄙夷地望了一眼王波,他心中早已算出了大概的钱数。
一共百多斤鱼,大鱼、好鱼和小鱼平均下来,也就是四角左右一斤,能有个三四十块钱就不错了。
对于第一次用风筝板子下挂网捕鱼的收入,李忠信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些失落的。
按照李忠信最初的想法,一网下去,怎么也能够打上来百十斤鱼,可是,他领着王波放了两网,才打上来百十斤鱼,让李忠信感觉到了一定的落差。
这种落差只是暂时的心理落差,李忠信心中清楚,因为对于这个江段的了解不够,这次和三舅放风筝走的路程很近,鱼不是很多也是正常的,再者,现在并不是出鱼的最佳时期。
更何况他用的这种网是五十米一寸眼的网,去掉头尾不捉大鱼,也算是很不错的一个收获了。
更何况李忠信留下来了五六条大鱼,按照平均每条五斤重来计算,也是三十多斤,如果这些鱼要是卖掉的话,收入就差不多能够达到五六十元了。
王波并没有看出来外甥李忠信的那种不悦,甚至把李忠信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悦当做吓傻的表现。
在王波的心中,外甥弄的这个事情已经是好上了天。
现在是八二年,作为当人民教师的姐姐一个月才赚三十八块钱,有着六级技术职称的高级木工的姐夫一个月才赚三十八块六,这个还是刚刚涨上来的工资。
和李忠信下挂网打鱼也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加上到市里卖鱼,无非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这还没有到晚上呢,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赚到了三十九块七角二分和十四斤粮票。
这三十九块七角二分钱完完全全属于他和外甥两个人,也就是说,他和外甥两个人一天下来,居然比姐夫一个月拼死拼活工作赚的还要多。
在王波的心中,外甥无非就是一个小不点的孩子,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应该被那惊人的数字吓住了。
王波心中沾沾自喜地想到,这次弄到了这么多钱,给大外甥分上个三块两块的,给帮忙的好朋友志国买包好烟,等到了晚上,买点肉到志国家里吃大鱼,再喝点小酒,这简直就是幸运日啊!
就在王波独自盘算的时候,李忠信略显忧郁地开口说道:“一会儿把车还回去的时候,给你的那个朋友董志国五块钱,算是今天用他弄手推车和他的工钱,然后再上街买杆秤,买点好肉,顺便给老张家买包红塔山,剩下的钱就先放到我,暂时作为后续的启动资金。”
什么,给志国五块钱!给老张头买一包红塔山?!!!!
王波眼珠子立刻就好像金鱼眼一般鼓了出来。
五块钱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工人上班好几天才能够赚到五块钱,无非就是志国借了一个手推车,让志国帮忙干了两个小时的活,给五块钱,这也……
给董志国五块钱的事情王波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好歹董志国也是他王波的好朋友,给了就给了。
可是,从老张家里借一下称就给买一盒红塔山,这就有些过了。
八十年代初期,买烟是需要烟票,王波抽烟的大部分烟票还是从李忠信家里面要过来的。备注:(老票证的发行种类大体可分为食品(含副食品)类如粮票、肉票、糖票等;日用百货类如线票、肥皂票、煤炭票等;针纺织品类如布票、棉花票、鞋票等,发行渠道有政府部门、公司、供销社等多种,但均在商业或供销部门使用。使用方法一般是对号对月入座。老票证编号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以月编号,哪个月就用哪个月的票,这种票类似于综合购买券,人们习惯于称为“月月票“。供应部门会在当月公布凭票购买物资的品名、数量;另一种是以阿拉伯数字编号,供应部门也会在相应时间公布凭某某号如1号、11号等购买某某商品,这种票称为“号号票“;还有一种是指定了商品、数量的专用票。)
到了江城两三年了,王波抽的最多的是大生产和大前门,就是春城都只是跟着姐夫李尚勇抽过几颗,现在突然之间大外甥让他给老张家买一盒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