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过目的文章,用的是最粗糙的纸张,最劣质的笔墨,第一印象就输了个彻底。
除非你是个天才,才能叫人另眼相看。
什么是面子?
书写用的笔墨纸砚,就是面子。
最起码,也代表了读书的态度。
以及上考场考试用的笔墨,谁敢用劣质的?就不怕字迹糊成一团?
说到底,这年头,对于百姓来说,读书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如果能考出功名,那么所有投入的金钱,都能收回来。
然而王三郎自八岁启蒙,如今年过二十五,依旧是个童生。
他的两个兄长,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三兄弟没分家。
王三郎每多用一两银子,就意味着分家的时候老大老二得少分一两银子。
家里没有金山银山,经不起王三郎这么毫无希望地读下去。
凭什么一家人努力劳作挣钱,全都添进王三郎这个无底洞。
老大老二不服,坚决反对王三郎去县城读书。
“读什么读?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读出个名堂,不如将读书的机会让给孩子。”
“老三肯定是读不出来的,不如去城里找个活干。他能写能算,一个月少说能领六七百文钱,除了能养活他自己,还能拿点钱回家。”
“他这些年读书的钱,全都是我们挣的。”
“我们在家吃糠咽菜,他在外面吃香喝辣。凭什么!”
“小孩一年到头才能添一件衣服,他一年得做几身衣服。全家人养他一个,我不服。”
“要不就分家。”
“对,分家。”
“不分家,老三就得去干活挣钱。”
啪!
王木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筷都跳了起来。
“我还没死,谁敢再提一句分家?”
王木匠的目光从两个儿子脸上扫过,又扫过两个儿媳妇。
两个儿媳妇,都心虚地低下头,偷偷嘀咕:“老不死偏心得很。”
“爹的意思是要让老三继续读书?一家人挣钱养他一个?”
王木匠板着脸,“已经读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读下去。总要读出个名堂来。”
“老三,你说句话啊!你哑巴了吗?平日里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你告诉大家,你到底能不能考上秀才?你要是考不上,趁早歇了心思。”
王老三面无表情地说道:“前几次,我只是运气不好。”
“屁的运气不好,你就是考不上。隔壁村的小子,才十八岁,都已经考上了秀才。你都快三十了。”
“这是在吵架?吵什么,吵得这么厉害?”
煤厂伙计王小喜走了进来,一脸好奇地盯着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