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孩子已经排好,他无处可退,只好僵硬地站住了。
“名字?”男人道。
“……”
男人抬起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名字?”
“……蒂姆。”小孩颤了一下,小声地道。
男人低下头,笔尖触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年龄。”
“十,十岁。”
“识字吗?”
“不,先生。”
“下一个。”
“缇娜,先生,我十一岁了,能认识几个简单的字。”第二个是个女孩,褐色眼睛,很瘦,一来就很流利地说出了一串话。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好,聪明的小姑娘。”
前面的六个孩子的简单信息记录完毕,只剩下站在最后,仍然将她的孩子紧紧抱着的吉娜。
她也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T恤长裤,长发披着,那张脸也露了出来。
她在男人的注视下显然很紧张,嘴唇不安地抿着,黑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男人笔尖提了起来:“你是?”
“吉娜,先生。”吉娜道,“这是我的儿子,大卫。”
男人挑眉。
“我送我的孩子过来,我稍后会离开。但如果我能留下,帮上什么忙、我什么都可以做,也不需要工资,先生。”她快速地说完这段话,然后抬眼紧张地望着他。
“这个,我不能做主,我们可以稍后再行讨论。”男人沉吟片刻,身体后倾靠进沙发背里,“但现在,恕我直言,女士,你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吉娜不安地缩了一下,躲避着所有人望来的目光,片刻呐呐道:“他……生病了,感冒,也许是发烧……”
雪莉尔在旁边发出一声嗤笑,一边“咔呲咔呲”地嚼着一盘削好的苹果一边道:“所以,我们还得先出一笔治疗费?”
吉娜又缩了缩。
男人沉默片刻,挥笔记录:“他叫大卫,是吗?年龄?”
“哇哦,楚,你要留下他?”雪莉尔嘻嘻笑道。
“不是我,是苏小姐。”男人淡淡地道,“我会请她决定。”
吉娜看了一眼不再吭声的雪莉尔,低声道:“……八岁,他认识简单的字,先生。”
“八岁。”男人重复道,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好了。”写下所有的名字和年龄,男人站起来,走出一步:“各位,请注意这里。”
“我,张楚,以后将是你们的后勤处负责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张先生。”男人道,“你们的房间都在二楼,两人一间,我接下来会把对应的房间号和人名念一遍,请认真听,好吗?”
“缇娜,你和李祺一间,上楼左手最里面的209号房间。”
“蒂姆,科斯特,218。伊万,何匡,217。都听明白了吗?”
孩子们齐齐点头。
“好了,雪莉,你带他们上去。”张楚指了指楼梯口,然后回身面向吉娜:“女士,你请和我来。”
雪莉尔赶羊似的赶着几个大小孩子上楼去,张楚则带着吉娜走到大厅里侧,一顶圆形的银色电梯旁。
吉娜紧紧抱着孩子,默默地跟进去。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摁了一个数字6。
电梯静静地上升。
电梯门打开,吉娜小心地走出来,发现自己踏进了一方干净的深色毛绒地毯。
屋子里的气息很冷,类似于雪和松木之类的味道。
吉娜打了个寒颤。
她意识到这里没有开暖气,虽然没有外面的寒风和雪,但温度仍然很低得让人哆嗦。
大厅里亮着桔色的灯,豪华的银褐相间的吊顶,质感光滑的皮质沙发,一张实木色的扁圆桌子,放着几本书和摆件。
吉娜站着,看见旁边的男人径直向着厅堂中间的沙发走去。
“苏小姐。”张楚轻声道。
“嗯?”一道陌生的轻柔嗓音响起,跟在后面的吉娜才发现,沙发的角落里坐着个人。
“她和她的孩子一起来的。”张楚解释道,回身招手示意吉娜过来,“她想要待在这里。”
苏木一从光屏里抬起头来。
吉娜呆呆地望着她。
火焰一样的红,幽潭一样的绿,雪一样的白,任何一个乍见的人都会为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震慑。
之前见到雪莉尔时,她觉得她很漂亮,妩媚艳丽,像枝头的花朵那样好看。
但那种漂亮和面前这位是不一样的。不是相貌上,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像纵横交错的深深裂谷深处流淌的岩浆、或者黎明时天际的轻渺红光,让人移不开眼,让人思维进入短暂的停滞。
苏木一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有点凌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