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搞不明白,陈云甫口中的孟买港在哪里,孟买港扩建好了和大明又有什么关系。
朝廷奖励生孩子的政策,跟孟买修个港口有联系吗?
连杨士奇都搞不明白的事情,中央这些军政院行走自然就更搞不明白了,不过他们不懂不重要。
陈云甫都压根没打算就这项政策和他们通气,直接乾纲独断让办公司行文地方。
会都没上。
有的政策需要讨论,有的政策不需要讨论。
因为陈云甫笃信,自己这条政策是绝对正确的。
偶尔霸道一番还是蛮爽的。
就是夏元吉有点不太高兴,这国家财政没好两年,陈云甫就得折腾点幺蛾子出来,回回如此,就不能让他这个财政尚书过两年富裕日子吗。
好在今年,辽州将第一期债款还了回来。
三百一十万两现银加上各种折抵的资源连带着十万名劳力输送,总折价为八百七十七万两。
去掉五百万是利息,本金辽州才还了三百七十七万两。
不过这只是第一年,料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辽州从战后恢复元气后,会还的快一些。
“广东今年的税又创了新高,大概是广州交易所成立的原因,广东今年连商税加上市舶司的税、广东国营商号的营收,突破了一千一百万两,趋近南宋鼎盛时期的水平了。”
夏元吉拿着税收册,笑的像个五十岁的孩子。
辽州还债、广东交税。
两个地方加一起就快达到洪武二十四年全国的财政收入,想想,这十二年国家的发展跟他娘做梦一样。
“这才哪到哪,就把你这位财神爷高兴成这个样子?”
陈云甫看到夏元吉这样失笑不已,便言道:“走,孤带你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金山银海。”
金山、银海?
后者很诧异的问道:“臣在府库天天见到的金银海了去,大王说的金山银海在哪?”
“广州!”
陈云甫说动行就动行,收拾了七八天,把手头上一些比较着急的公务处理完便带着杨士奇、夏元吉两人离京南下,生平第三次来到广州。
到了广州,就在胡嗣宗的带路下,直奔广州港。
新扩建后的广州港大的惊人,光进出船只的口岸就有十几处,站在塔台上往海面上望,海船桅杆上的旗帜堪称遮天蔽海。
“眼下广州港一天的船只吞吐量,在峰值时高达一千六百八十船次。”
胡嗣宗介绍这个数字的时候自己都惊叹:“广州市舶司下辖的广州港务局绝对是眼下全国最大的局级衙门,有三千七百名官吏。”
三千七百名官吏?
那岂不是比中央办公司还多。
陈云甫亦是惊叹的点点头,不忘提醒一句:“那么多编制,吃空饷的问题可不能发生。”
“大王放心,这一块臣在广东一直都有关注。”胡嗣宗陪同视察,于身边小声言道:“一来广东诸事,海运最重,二来,广州市舶司的财政一直卡的很严,毕竟这一块是大头,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臣会很小心。”
“那就行。”
陈云甫对胡嗣宗还是很信任的,不在这问题上多耽误,草草看了几眼后就直接去了货场。
广东港扩建的如此大,货场那就自然也小不了。
几百个巨型仓库井然有序坐落在货场上,这里面,大多数都被广州和广东的商人租借使用,少部分被外国商人和广东地方国营商号租用,真正属于广东官府的反而没多少。
这里又不是存粮食的地方,朝廷又不做生意,要仓库干什么。
就有那么十来个,全被重兵把守。
“三千官兵守十个仓,十二个时辰三班倒的巡防,万无一失。”
胡嗣宗言道:“就在离着这货场十五里外,是东南水师广州卫,随时可以来支援。”
陈云甫身旁的杨士奇与夏元吉可就来了兴致。
仓库里是什么,用的上这么高规格的看守戒备。
“元吉,你不是想看金山银海吗,孤带你看看,开仓。”
八名戍卫仓门的士兵解开巨大的铜锁,扯下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铁链,两面合力将仓门打开。
阳光照射进仓库中,驱散黑暗。
紧跟着这阳光又被折射了出来。
金光璀璨!
夏元吉甚至被这光打的下意识闭上眼。
满满一仓库的黄金摆在一个个货架之上,放眼望去,几百米的纵深,上千个货架,全是黄金!
“这...这...”
夏元吉说话都结巴起来,他在以前的户部,如今的财政部干了一辈子,给朝廷管了几十年的腰包,也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黄金啊。
“这个货仓里一共有黄金一百二十万两。”
胡嗣宗在旁边补了一句:“其他九个货仓还有三百六十万两黄金和三千四百八十万两的白银。”
只听噗通一声,夏元吉竟然被这个数字吓的坐到了地上。
“老夫当了一辈子官,就没见过那么多现金银,胡藩台,这都是哪来的。”
四百八十万两黄金,三千多万两白银,大明朝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