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欢迎小大师光临开封。”
周王府内,陈云甫才刚刚随着那朱福进到正堂,正于此饮茶的朱橚就大笑着起身相迎。
“下官参见周王殿下,问殿下金安。”
陈云甫不敢失礼,先是规规矩矩的作揖见礼,还没等这腰下去呢,整个人就被朱橚托住。
后者嗔怪道。
“诶,小大师和孤之间还如此客气吗?”
什么叫和你这么客气,老子跟你很熟吗?
除了马皇后仙逝的时候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外,哪还有什么交际。
腹诽着,陈云甫又笑道:“一别经年,周王殿下风采依旧啊。”
“孤哪有什么风采啊。”朱橚做谦道:“孤若不是亲王,估计这辈子也就是做个赤脚大夫,小大师这可是捧孤了。”
朱福站在那一旁,诧异不解得接了一句:“王爷,您怎的一句一个小大师,这老奴可是不懂。”
“你当然不知道了。”
朱橚把住陈云甫的小臂便往正堂客手位走去,边走边说道:“咱们这位大学士当年可是天界寺道字辈的大师,母后仙逝之日,便是小大师为母后诵经,所以你以后再见到小大师必须给孤放尊重,孤和几位皇兄可都欠着小大师的人情呢。”
“老奴一定谨记。”
“殿下,这位置下官不敢坐。”陈云甫诚惶诚恐的起身道:“下官哪里敢和殿下您齐肩而坐。”
这正堂两把椅子,自然是一个主位、一个客位,两者之间放着紫檀桌子盛摆香茗。
朱橚把陈云甫摁坐进客位里,面上佯作不悦。
“这是孤的家,你来了便是客,客人不坐在客位坐在哪,可不能让别人说孤不懂礼数啊。”
拗不过朱橚,陈云甫只能道谢落座,人是坐了下来,可这心却不能踏实。
朱橚太热情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自己本来只是顺道过来打个招呼,走一下面子过场,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朱橚似乎有些热情的太过分了些。
“下官奉皇命使河南,来时匆忙所以没有来开封向殿下请安,还望殿下不要和下官计较。”
既然暂时摸不清朱橚的打算,那就先客套着吧。
“小大师这话说的,孤和谁计较,也不可能和你小大师计较啊。”朱橚爽朗一笑,一副浑不在意的姿态随意道:“你来河南的事孤也听说了,似乎是为了汝阳县一伙暴民?”
“是。”陈云甫点头道:“洛阳当局强拉壮丁,逼反了当地十几个百姓。”
“这洛阳当局的官员属实该杀,可恨至极!”朱橚气的咬牙切齿道:“父皇最是恤民,他们竟然还敢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来,都该拉出去剥皮实草。”
“是啊。”陈云甫拱手附和道:“周王殿下如此怜民恤民,下官实在钦服。”
“其实这事孤也听说了一二。”
朱橚这时候突然自责道:“孤虽然就藩在开封,但河南当局有些什么事,杨贵他们还是要向孤汇报的,只是孤没有想到这群欺上瞒下的东西竟然犯下如此恶劣的行径。
自从汝阳县的事出来后,孤虽然没有亲自前往,但也派人去了洛阳对杨贵等人严加斥责问责,事情的大概现在也都清楚了。
无非就是左参政谢亨衢和那洛阳知府栾可法两人欺上瞒下、横行枉法所致,这不,孤把弹劾两人的奏疏都写好了。”
说着话,朱橚冲那朱福招手,后者也不知道从哪变戏法似的就变出了一道奏疏,呈放到两人之间的桌案上。
陈云甫看看奏疏,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而是开口说道。
“殿下不愧一心为民,此番就弹劾河南当局的奏疏下官都还没来得及写呢。”
“你是咱大明的通政使,便是孤的奏疏也得交于你手,看看。”
陈云甫拿起翻看,奏疏的内容和他想的一点没差,只是弹劾了谢亨衢和栾可法两人,至于杨贵什么的只轻描淡写说了句失察。
朱橚这是要保杨贵了?
俩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者有什么利益联络?
此时此刻陈云甫反而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来到开封,若是直接回京的话,那么他的奏疏就势必要和朱橚打擂台。
“杨藩台的情况下官还真没怎么仔细了解过。”
陈云甫字斟句酌,谨慎开口道:“正担心回京之后,陛下问及这御前如何应答之事,周王殿下这替下官解了难啊。”
“应该的。”朱橚笑眯眯言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嘛,杨贵是一介武夫做的布政使,能懂个屁,在陕边当了十几年兵、打了十几年仗,放下刀过来拿笔杆子,确实难为他了。”
陕西当了十几年兵。
那也就是说,杨贵是秦王朱樉的兵?
一众就藩的亲王,除了朱标这个太子,就以朱樉这个秦王为首。
这可是宗人府宗正。
朱元璋算是把国交给了朱标,把家交给了朱樉。
陈云甫对朱樉不甚了解,史料的记载也不多,只说这位武功甚盛但性格残暴乖戾,经常鞭挞虐仆。
结局好像是被几个老女人下毒毒死了?
正史罕少、野史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