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轻笑,“都说是以力破法,我如今握住万钧力道,积攒无数天下野火囤积此楼当中,只需散出一星半点来,这火势便足以危及修行人,任你境界如何高深,但凡是打不穿老子这座楼,究竟能否生生困死其中,也未可知。”
说罢童子又是看向那位老汉,正斜靠藤椅,两腿搭到眼前竹桌上头,已然是沉沉睡去,没来由叹过口气,继续眯眼,懒散等着日光落在身上。
老汉已是几近油尽灯枯的状况,
就连童子也不知自己这位族老究竟活过多少年月,只是知晓初见时节,老汉已然是这般模样,听闻是大齐还未曾分崩离析的时节,老者便已然在天下行走过数个来回,且已隐居过近甲子年月,这才前来接童子离去。
童子年岁尚小时,也曾记得见过双亲,不过降世才满六载时,双亲便是离去,听老汉说来,童子双亲大抵是突遇厄难,这才不得已分头引开追兵,将童子留于原处,尽力遮掩,指望后来人能将孩童寻到,数地仙家皆尽出手,多半已是十死无生。
老汉找寻到饿到奄奄一息的童子时,只说了句,以后叫我声爷,老头子纵是已然无多少寿数,也断然能养活得起你。很多年过后,童子才晓得老汉正是因当初前去搭救自个儿,才被数位仙家高手联手打得伤及本身,连带寿数折损,病根隐疾,如是多年来凭药田当中老药温养,也只可勉强续命,再难痊愈。
童子心境很差,所以将单手捏起,朝着远山之中,弹过一指。
火浪骤然暴起,比方才更为浓重流火,纷纷而来,原本水泽,顷刻已破。
但颜贾清却是寻思一瞬,便使手段,黄龙穿梭于三人周身之外,搅乱八面来风,而后围绕三人盘旋不止,与无风处生生卷起阵狂风来,万千流火如星落地,如遇此风,皆尽被裹缠风中,汇聚为枚中空挺柱,周遭火光四溢,群蛇乱走,唯独当中三人落脚处,除却风声之外,也无猛火,也无尘烟。
“一瓢水当真能熄去篝火,不过绵延千百里山火,纵有能人拎起一截溪流来此,都是压制不得,且容易适得其反,助长火势,但都说是火借风势,我掌风势,必定是凡火不能近前分毫。”颜贾清皱皱鼻头,擦去面皮黑灰,顺带摸摸面皮,却发觉方才使水瀑阻挡火势的时节,眉毛被火舌噬去半截,霎时间破口大骂,言说这布下阴狠手段之人,必定是少年时节脑门被烈马肥蹄踢过,才琢磨出这么一番狠辣至极的手段。
云仲与宁泉安倒是毫发无损,只是抹去面皮尘灰,便是浑身上下无半点伤损。少年刚要开口说上两句好话,却发觉颜贾清跳脚大骂,一时间翻将起两眼,登时便将心思收起,而宁泉安望着直抵二层楼的白玉石阶,神情当即便是阴沉下来。
一层楼中,野火漫地,倘若要是迈步走入二层楼中,却是不想又要遇着何等厄难,明知颜贾清手段绝非寻常,但汉子依旧是面皮阴沉得紧,缓缓叹过口气。
“我那位不靠谱的师父曾言说,世上就从未有过不难的行当,既然自个选过,纵使前头刀山火海油锅滚烫,也得咬紧牙关闯上一闯,毕竟也并非是人人都有退路可言。”
少年突然开口,说出句莫名其妙的言语。
“既是宁兄想要知晓家中人处境如何,遇上些许厄难,似乎也不能算是什么厄难。”
汉子笑笑,迈步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