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提了一柄剑握到手上,两指并起,轻拭剑锋,剑锋寒萧。 酆都城里曾有个懒散到恨不得能整日闲暇无事,安逸到寿终正寝年月的而立之年男子,却是偏偏替小楼里凭欢爱过活的女子做事,且是每每总要惹得一身伤势,有几次都险些死在外头,拳脚功夫当真不差,可凭步映清看来,着实是差得紧,可偏偏又不晓得为何,酆都城里那个叫付瑰茹的女子,却是偏偏倾心这等既无甚出息,有不算有多少江湖豪迈气的普通男子,甚至每每这男子外出讨账的时节,独坐小楼中的女子,总是要提心吊胆,望向韩江陵归来时节,眼波儿都是摇曳生姿。 借问姑娘,芳龄几何,那懒散小子头回上楼的时节,开口便是街边登徒子挂到嘴边的戏言。 但如今酆都城里少了一位独坐小楼,心机甚是高明的女子,多了位持剑即可遍地生莲的剑客。 先前何事恍若隔世那般,不过总是有位男子身形,甚是新鲜。街心中有剑气横空而起,横空而来,步映清的剑气向来未曾有好大气势,更似是涓涓细流,流淌不息,成千缕剑气青碧色,掀翻府邸,轻烟似斩碎长街,霎时使得街心登时空空荡荡,无数遭剑气斩碎的物件碎屑,院墙屋瓦青石草木,尽皆翻涌,刹那之际迎向街心处立身的山童。 如言修行界中高绝剑气,势如山海齐动,而来势一如山间野马穿行,须臾而至,而步映清却是反其道而行,虽剑气快如奔雷斗转,但其势却似清泉过涧,竟是无边无际,迟迟不能穷尽。 山童境亦是高深,早已是察觉周遭更有高手,更何况那头赤龙虽说是鸠占鹊巢,但尚替山童留有一线酆都城中权势,自能相抗,硬生生以周身羽衣拦下步映清横空剑气,尚有余力,单手拎住马槐九脖颈,登时捏得崩碎开来。 终究是实打实的四境,且单论摆弄人心智的能耐,山童近乎已是修到奇高的地步,于是一时间来,哪怕是步映清剑气轮转不绝,亦是奈何不得已是拼尽性命的山童。 不过已然损毁的长街上,剑气又来。而这一道剑气,险些炸碎山童半边身形,云仲携赤龙余威而来的一剑,轻易之间毁去山童半身道行,剑气之快,无人得见。 “生死人白骨,得图长生道,大事已成,将命留下倒是也可,但何时轮到外人来取了?”山童咧嘴,很是心满意足望向孩童尸首,已然是神仙难救,即便是整座酆都城崩毁,亦无甚回转余地,才是将两眼朝云仲望去,虽说后者依旧是韩江陵面皮,但这一剑,大抵韩江陵是用不出,所以很是心满意足抬起单手,望了望自个儿半边身子,轰然炸碎开来。 整座酆都城震颤哀鸣,晃动垮塌,却是显露出原本马帮百十人所在的景致来。 云仲凭剑气拦下山童炸碎身形余威,忽然之间就想到一头古卷当中记载的恶虫,未长成时乃是天下少有的天材地宝,但凡有人摘其首,凭其炼药,则虫身不死,而是能生长至百丈千丈,而后寻仇,同摘首之人死斗,而后尽数炸碎开来,归于尘土。 步映清身形亦是缓缓虚淡下去,可还是死死看向持剑而立在身前的云仲,伸出手来,拍了拍云仲肩头。 “我叫步映清。”云仲回头犹豫片刻,还是咧开嘴来笑笑, “南公山云仲,不曾在人间扬名。”但那位持剑的冷硬女子却似是并不在意,仅是点点头, “南公山云仲,自有一日前去拜山,从即日起,你是我步家的人。”随后身形转瞬消失,无影无踪。 只留云仲在原地眨眨眼,话到嘴边未曾来得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