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的声音,响彻夜幕,在洪义总堂门口回荡开来。
负荆请罪?
听到这个词,众多欧阳家族成员心中的困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烈。
看这架势,应该是欧阳俊做了什么错事,不小心得罪了洪义。
但欧阳家族跟洪义关系密切,同气连枝,就算是洪义的龙头老大,在欧阳老太爷面前,都得行晚辈礼。
在他们看来,无论欧阳俊做了什么,都不至于将事情闹得这么大,非但登门负荆请罪,而且除了老太爷之外,其他成员全都汇聚于此,跪倒在地,俯首称臣。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见到这一幕,总堂门口的几名洪义守卫,也是一脸懵逼。
“欧阳家主,您稍等,我们这就向龙爷汇报!”一门守卫说着,立刻掏出了对讲机,将这里的情况上报。
与此同时,洪义总堂内部,专属于龙头老大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面积非常大,足有上百平方,里面的装修看似低调,但真正懂行的人见了,都会惊叹连连。
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都是齐白石、张大千、李可染等名家的真迹,每一幅都堪称瑰宝,常人唯有在博物馆中才能有幸得见。
家具也都是明清时的古董,由海南黄花梨打造而成,如果登上拍卖会的话,恐怕会拍出令人咋舌的天价。
这一屋子的宝贝,全都是上任龙头杨震坤多年来的收藏,杨震坤死后,反倒是便宜了龙涛。
此刻,叶凡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品着香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在他的身后,龙涛正襟危立,犹如奴仆,不敢落座。
叶凡知道,欧阳俊绝不会善罢甘休,回去后,一定会让欧阳家族的人向自己报仇。
欧阳家族的人听到自己的名讳之后,八成会赶来洪义总堂,所以叶凡便提前到来,守株待兔。
“嗡嗡嗡……”
突然,龙涛的手机响了。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走到叶凡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子,恭敬道:
“主人,欧阳家的家主欧阳正来了!非但如此,除了那位老太爷外,欧阳家族共计四十六人,悉数到齐,全都跪在门口!”
叶凡闻言,淡淡道:“动作倒是挺快的!走,你随我一起出去看看吧!”
……
洪义总堂门口,气氛诡异无比。
所有欧阳家族的成员,全都跪倒在地,低垂着脑袋,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是被其他人见到这幅场景,恐怕会惊爆眼球。
“蹬!”
“蹬!”
“蹬!”
突然,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欧阳正的心脏一揪,下意识抬起头。
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当看清叶凡的长相后,他的瞳孔猛的收缩成针芒状,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虽然事先已经听闻过许多传闻,但叶凡的年轻,还是让他惊讶万分。
在叶凡身后半米,龙涛半弓着腰,亦步亦趋的跟随,那副谦卑至极的模样,根本不像叱咤风云的地下霸主,反倒像是个卑微的仆从。
“见过叶少!”
欧阳正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这时,场内不少欧阳家族的成员,也猜出了叶凡的身份。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情,涌上他们的心头,无形中像是有万仞高山压在胸口,简直快要窒息。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叶凡,但也曾听闻过数月前的那场血案。
曾经只手遮天、风光无限的杨家,一夜之间被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造成那一切的绝世凶人,就在面前,这让他们如何不惧?
一些胆小之辈,脸色煞白,毫无血色,身躯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叶凡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却给所有人带来了一股恐怖的压迫力,周遭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
紧接着,叶凡目光凛冽如刀,扫视全场,最终落到欧阳俊的身上。
脱得赤条条的欧阳俊,身躯被荆条捆得遍体鳞伤,他的嘴巴还被胶带封住,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但见到叶凡之后,他的眸中浮现出非常复杂的神情,怨毒、愤懑、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
“负荆请罪?”
叶凡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淡淡道:“欧阳家主,跟你儿子相比,你倒是挺识相的!”
“叶少!”欧阳正将脑袋埋得更低,颤巍巍地说道:“之前是犬子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请叶少高抬贵手,念在欧阳家与洪义数十年情谊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因欧阳俊而起,只要他得到惩罚就行了!”
说着,叶凡瞥了欧阳俊一眼,命令道:“把他嘴上的胶带揭开!”
听到这话,欧阳正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伸手去撕胶带。
“刺啦!”
这胶带的黏性十足,硬生生被揭开,连带着将欧阳俊嘴边的皮肤也撕扯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