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双眼死死盯着她的右拳,其实心里也是纠结之极。
那小拳头若是有松开的迹象,自己是否第一时间冲到下方,将从地面飞来的天法部修士瞬间击杀?
二十三个修士,自己全力施为之下,凭借灵魂之力的强大,再加上八卦盘的加持,恐怕只需要二十三息。
二十三息之后,便只需哄好面前的人,让她答应与自己演一出瞒天过海之计。
他心里盘算着,但那握紧的小拳头并没有半分松动。
“师兄,一直以来,你都凭借计谋凭借勇猛,或者凭借机缘,在每一次身陷绝境之际,反败为胜、逆袭翻盘。”
仇希尹注视着他的眼神,便似乎知道他的想法。
“特别是进入试验之地,带领不足百万修士,斩杀近两百万噬灵族,而后得入巽堂,又带领周家逆转败局,为周家夺得近千年繁衍和传承的时间。”
易恒不明所以,收回盯着她右拳的眼神,移到她面上,与她眼神撞在一起。
那是何种眼神?
他暗自揣测。
怜悯?后悔?还是像看待白痴一般?
他有些迷茫起来。
“最后,师兄以扶持周家莫大的功劳得以来到此处,并且身兼监察之责,巽堂是想用师兄的实力、威望,来维护此处秩序,不让修士干涉凡人成长历程。”
“师兄确实做得不错,一切都未曾有半分逾越。”
说道这里,仇希尹的眼神略显温柔,话语中也尽是赞赏之意。
易恒自然也发现这一丝温柔,如同之前一般,如同那夜一般。
他心里一喜,暗道说服她有望,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数百年前,刚来到这里之时,自己韬光隐晦,躲在地底独自修炼灵魂之力。
直到灵魂之力突破,便传授姬昌《易经》,而后,朝歌之中,万众凡人面前,轻易击杀七族修士,追杀万里,硬是取了妖族性命。
而后虽然丹田受伤,却与苏妖妖进入地狱之底,本是必死之局,但却阴差阳错,反而吞噬鸿钧灵魂。
不,不是吞噬,而是寻找到自己灵魂的本源,让自己灵魂之力不仅突破五层,甚至已经增长到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境界。
后面便是杀戮。
无人能挡的感觉真的很爽,数百年的杀戮,将一切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全部斩杀,就连七族追杀下来的修士也不例外。
杀,如此简单却直接,又能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他思绪很快,不过瞬息之间,便已将数百年经历粗略回忆一遍。
她佩服自己,确实应该之极,自己不仅将这里的秩序维持得很好,而且没有让任何修士干涉凡人生活。
不仅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因为有此种可能的修士,不是被自己灭杀,便是在三年后的咸阳宫,与自己一起,返回巽星。
他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如此说来,自己虽有得罪七族之嫌,但也是为了维护此处秩序,为了维护总堂尊严。
若是以后七族怪罪,或是总堂问责,有了这一条维护总堂尊严的事实,想来总堂也不至于太过责怪。
正当他想谦虚地回应她之时,她忽地话锋一转,声音略微尖锐,道:
“但后来,师兄实力似乎得以突破,当发现这里无人能阻止师兄之后,师兄,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有些不解,幸好刚才虽是瞬息间,但好在已经将所做所为全部思虑一遍,其中并无不妥之处。
故而他惊讶地回答道:“希尹问得好,这数百年来,师兄虽然杀了些修士,也杀了一些道者,但这都是总堂之命,既然身负监察之责,总不能在其位不谋其职吧?”
仇希尹不待他话说完,眼神便已黯淡下来,不过她似乎还是不甘心,语气更加严厉起来:
“监察之责?监察之责不是让师兄大开杀戒,不是让师兄将七族修士的传承毁于一旦,更不是让师兄为所欲为,便如现在一般,竟然想亲自出手对付凡人军队。”
易恒觉着她的话有些严厉,并且话语中竟然将自己行使监察之职说成大开杀戒,说成为所欲为很是不喜。
他眼神微微眯起,心思却飞速转动。
她一定不是这样认为的,否则又岂会有巫山上的云雨?又岂会有:“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那她一定是在吓唬自己,他心里暗道,面色微微沉下,想再听听她有何说法。
“呵呵,师兄心里一定不以为然,当日,希尹得知师兄上到帝踏峰,找到慈航静斋,心里确实很是欣喜。”
易恒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她为何会忽地提起那事。
“但欣喜之余,却又为难万分,希尹知道,希尹绝对无法拒绝师兄亲自来接,故而一定会随师兄走出静斋。”
仇希尹声音不再严厉,面色却变得凄苦。
“只是希尹又知道,一旦跟随师兄走出静斋,那师兄所闯的弥天大祸,希尹便有责任与师兄一起承担!”
他心里一震,弥天大祸?指的是什么?是斩杀魂族那大能的子孙?还是将七族传承全部毁灭?
“但希尹却知,仅凭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