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壁无声退去,那缝隙越来越大,直至石壁停止时,石壁上便已出现一个圆形的门户。
易恒看着那八卦图的位置已经变成一道门户,他心里喜悦激动之极,急忙用灵识,用眼力朝门户内扫射进去。
门户内也不宽大,二三丈左右的圆形石室,高约七八丈,但里面几乎无任何摆设,就连此时他所在的静室内的简单蒲团都没有一个。
第一反应便是这里并非修炼之所,那又有什么东西值得设置这也许除他之外无人能解的机关呢?
突然,他灵识里出现一个黑影,此黑影在右上角落里,对于其他几个角落光秃一片来说,显得很是突尤。
等他定睛看去时,心里突然无限恐惧起来,那里,竟然盘坐着一个青衣修士,脸上干枯而灰黑,须发皆白,剑眉冲云,双目紧闭。
控制住转身欲逃的冲动,但却浑身汗毛直立,灵魂久不出现的紧迫感又再次出现,这让他手心冷汗直冒,心跳加速。
从那修士身上传来的威压远远超过林无风曾经的威压,可想而知此修士是何等境界,若是此人出手必是毫无半点生还之机。
“易门弟子易恒拜见祖师。”易恒急切之中反应也是极快,万万不能让此修士出手,哪怕是随手一挥,恐怕自己都会魂飞魄散。
成长到这一步,修仙界的传说早就清楚万分,若是此修仙界有超越三大门主的存在,必是易门的创门祖师,从无边海飞来,传授此大陆修仙之法,传说中的境界----金丹期修士,金中孚。
筑基后期大圆满已是能翻山倒海之辈,这金丹期修士又会达到何等威能?
其丹田内不再是筑基修士的灵液,而是法力,所用之物不再是筑基修士的法器,而是法宝,法力法宝一出,天地都能为之变色。
如此传说怎不让他全身警惕?
身后六道寒针已然旋转至极致,紫府内小人满脸紧张,右手颤抖着遥指身前的灰色小箭,八卦盘也是忽隐忽现,随时准备祭出致命一击。
哪怕知道无用,但他岂是坐以待毙之辈?
半响,那盘坐之人还是安静的坐着,似乎根本不知有人出现,但脸上的汗水已经汇集成无数道,集聚在他下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易门弟子易恒拜见祖师。”虽不敢妄动,但却是再次表明自己是易门弟子,想来这创门祖师听见易门,应该会问个清楚,不至于马上出手,只要说话便有机会。
汗水在地上已经滴成一滩,如此高度紧张保持同一姿势已让他全身肌肉发抖、酸痛,眼睛被汗水浸入,辣乎乎的痛楚,但他仍是睁大了双眼。
一炷香过去,整个静室内毫无响动,那盘坐的人也是安静如初,此时,他便知道不太对劲了。
“莫不是此人已经死去?”脑海里快速转了起来,若真是创门祖师,来这大陆时已是金丹期,再加上三百余年过去,哪怕金丹期应该无此寿元。
确实死去的可能性居多。
他试着缓缓站直身体,眼睛一直盯着那人,但还是没有动静,这下他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定是死去无疑,只是这威压竟仍是恐怖如斯。
虽只是一炷香功夫,但他却感觉如一个时辰甚至一天一夜般漫长之极,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精神极度疲惫,汗水已经将全身衣服浸湿。
但他顾不得疲惫,眼神里却是兴奋之色,能见到创门祖师,更能见到传说中的金丹期修士,哪怕已经死去,但若是留下什么功法或者法宝,那就发大了。
“真是期待啊,师祖,可不要让弟子失望,弟子在此给您鞠躬了。”
他缓缓上前,那威压更甚,但还是走到离那盘坐修士身前四步左右,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大礼,脸上虔诚之极,倒非是创门祖师的身份,他恭敬的是此人是金丹期修士。
自修炼以来,历经多少苦难只他自己心知,除了修为提升非常艰辛之外,还需面对无数生死斗法,在此过程中,稍有疏忽,恐怕早已埋骨荒野,魂飞魄散。
而面前此人竟能修炼至金丹期,那是何等天资?何等坚毅?何等机缘?由不得他不敬佩。
抬起头后,眼神又变得清明无比。
“大道难行,但您有您道,我有我道,如今您道已绝,我道却已在脚下,虽不知将来可否寻得长生,但现在却是需借鉴您的道。”
他早已看见那修士腰间挂着的紫金储物袋,于是上前去,顶着威压,将那储物袋摘下,再见那修士已身无长物,便缓缓退去,不敢过多惊扰。
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他大大松了口气,压抑住兴奋激动的心情,正准备将储物袋中的物品倒出,却感觉身后似乎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似的,火辣辣疼痛。
拿着储物袋的右手刚刚举起,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但片刻之后,脸上便恢复正常,这金丹期修士哪怕是死了也令人恐惧,背对他坐着,还真的很是害怕。
他不得不慢慢转过身去,与那修士隔着石壁上的圆形门户遥遥相对,此时才稍微平静下来,但仍是不敢去看那干枯灰黑的脸。
除了这面貌因干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其他一切皆如画像中一样,只是那淡然而偶现犀利的眼神却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