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枝什么也没说,就淡淡地看着裴言不耐烦的模样。
沉静的视线虽然没有任何压迫感,却明显的让人无法忽视。
“你看我也没用,好好的倒爷我不当,脑子抽了才替你去卖饼。”
裴言侧过脸,往墙角边又靠了靠,一脸“我绝对不干”的模样。
他既然不愿,那乔兮枝也不能强求,她只是没料到,裴言愿意租碗赚小盈小利,卖饼连价钱都没谈就直接拒绝。
乔兮枝颔首,正想作罢,“那算了……”
花钱请裴言卖是卖,请别人卖也是卖,花点时间再找个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卖。
裴言却突然抬起头,语气极其不要脸地说:“其实也不是不能商量,你这丫头片子喊我一声哥,我自然就罩着你。”
整整一个夏天,也没听这臭丫头片子叫过一声哥。
本来裴言一开始只是一句客套话,结果乔兮枝不但没喊,还直呼其名,她越是不喊,裴言越是有想让她叫哥的“执念”。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心气高傲地很,硬是没喊过一声。
做生意的同时顺带卖饼,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借此卖饼,他就想让乔兮枝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反正话摆这了,就看她如何选。
乔兮枝无奈,这人是对当哥哥有什么执念?
人来人往的黑市,站着的少女和坐着的青年僵持良久。
终究有一位先妥协,没错,妥协的是乔兮枝,她不轻不重地喊一声:“裴哥。”
也算是一声“尊称”,按照现在的年龄来算,裴言的确比乔兮枝大不少,也担得起这一声裴哥。
裴哥那也是哥,而且听起来比哥还有面子。
“哎,”裴言满意地笑了,拍着胸膛豪迈道:“在这里,裴哥罩着你。”
臭丫头片子,年纪不大,骨气倒是硬,不过也没有他想象中难么硬,这不还是为了“五斗米”低头了。
乔兮枝才不知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看着裴言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的“中二”青年样,一时无语凝噎。
她淡淡问道:“不知道让裴哥卖一天饼,要收多少钱?”
裴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比了比两根手指:“给你个便宜价,两块钱。”
一天两块,一个月就是六十块,工钱比在厂里工作的工人还多,他倒是好意思要。
乔兮枝垂了垂眼皮,毫无感情地砍价:“五毛。”
裴言瞪着眼:“你说多少?”
乔兮枝又复述一遍:“五毛。”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说要罩着我。”五毛都是高价了。
裴还是应了,工钱按日结。
*
次日,天色都还是黑沉沉一片,乔兮枝就已经爬了起来,她绕着村子跑了两圈回来便开始做饼。
面粉,油,葱花,肉……这些食材早就在前一天备好。
她想了想,准备做葱油饼和肉饼两种类型。
因为是第一天,还不知道状况如何,乔兮枝没敢做太多,每种大概做了二十个。
一大清早,乔家人就被这香味勾的要命。
特别是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乔子安,他眨巴眨巴眼,眼睛放光:“饼……好多饼。”
三姐每天都给二哥做葱油饼带去学校,乔子安都眼馋地不行。
也不是乔子军不分他,而是他听说那二哥的午饭,所以懂事地不要,以免二哥饿肚子。
乔兮枝除了做好要卖的饼,自然也做了家里吃的。
她从灶台上端了一碗下来,递给乔子安,轻问:“安安端得起吗?”
乔子安点头,信心满满:“我可以的!”
饼啊饼啊,香香的饼,好吃的饼,乔子安迫不及待地端到桌上。
早饭过后,两种饼用竹篮子装着纱布盖的严严实实。
乔子军出门前,乔兮枝交代他:“告诉裴言,葱油饼二毛一一个,肉饼三毛二一个。”
价格还是有点高,乔子军倒是没再惊讶,这好歹也是富强粉做的东西,只要定价不是高的离谱,有冰粉“打头阵”,两三毛饼还真不算什么。
而负责卖饼的裴言,得知这个定价时也只是沉默片刻,便特别正经地应道:“行。”
乔子军这一天上课总是心神不宁,一直惦记着卖饼的情况。
负责做的饼的乔兮枝,认真上学放学,既不忧也不愁。
除了,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堵在小路上。
少年神色很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是只兔子,雪白色圆滚滚的身体,红红的眼睛,粉粉嫩嫩的耳朵,看起来可可爱爱。